一百八十九
欢乐颂里。
明蓁关了遥控大屏的按钮，大屏自动上升，转动，变成了屋内装饰的一部分，起身伸了拦腰，走回最里面。
谭宗明坐在床边的长椅上看小说《孽债》“说完了？”
明蓁走到他身边，就坐在铺着白绒绒厚垫的地上，头搁在他的腿上“嗯，好不容易说服他们对于这次的事情不多追究。”
谭宗明放下书，摸摸她散开的发“要不然先休息吧，等一下电话来了我再叫你。”
“我真睡着了，打雷闪电都不醒。”明蓁就靠着他的腿，闭目养神“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估计很快就会有电话来的。”毕竟派出去的人不少“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江边的房子去不去看？”
“等你手好了再说。”这个也不急“你看的书好杂。”
“因为我想从不同的角度了解那个时候的人。”明蓁坐起，长发披散“以安迪的年纪推算，她的父亲应该也是那个时候上山下乡的那代人，不了解不能随便发表意见，万一以后要劝说安迪，我也得知道如何开口啊，所以我问了魏爸，他给我推荐这两本书，我觉得挺现实的，然后也找了一些其他人的观后感，因为我怕个人主观意识太强可我又不能全面了解那个时代人的思维模式，所以想看看其他人，特别是同时代的高级知识分子是怎么评价这本书的，其中一位顾教授说的很好，这本书正是将自己的不负责任归结为政治，让自己的责任一笔带过，再用大城市的优越感，居高临下地探讨爱情，心理还十分坦然，集体的推卸责任是最可怕的，“孽债”不是“债”，是大城市的优越感，这使他们对自己的爱人、孩子不负责任，并心安理得地为自己开脱；看到后面其实挺压抑的，因为这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人，而他们理所应当的认为正是历史原因造成的，我现在明白你不想让我知道的原因了。”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谭宗明从长椅上坐下，就坐到她身边“因为世界观价值观我们都很相似，就算暂有冲突，你也不会揪着那不放，而是自己慢慢的去理解，去体悟；明蓁，你怎么会这么好？又怎么会躲着我这么久？”手指穿过她的发。
“和你想到一起就是‘好’？”明蓁望着他的眼睛“那哪天我不好了，你就不喜欢我了？这可不好？”
谭宗明的手臂扶住她后背，让她贴近自己“你哪有不好，你的不好的都是好，我收回那句让你伤心的话……”
明蓁抬手，指腹封住了他的唇“没收回不收回的，知道是让我伤心的话就别再提了；还好她一直叫你老谭，而不是老公，就凭这个大恩，我也会对她很好的，连带你那份。”说着话贴住他的唇“所以你的好能不能都给我？我也想要你对我这么好……”美眸秋水波澜。
谭宗明拉下她的手，嘴边弧度隐约，目光深邃。
“不行，我得等小美电话。”可不想他们水/乳/交融的时候被电话打断，笑的止住他的动情。
谭宗明不容她逃脱，双手抱住她“我，还是你那个舍友？看来江边房子要赶快看，我竟然要和你的舍友争宠了。”这小妖精总是撩完就跑。
“据说有个调查说所处食物链位置越高的男人对权力和女子会越淡然，谭总都在顶端了，肯定很淡很淡了。”明蓁娇笑“我可不想做什么‘特别特殊’的，平凡是福。”
“也不知道什么野路子的调查也信？”谭宗明捏捏她坏笑的脸“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这种不靠谱的调查大错特错。”猛的起身，双臂将她横抱而起。
手机这时响起。
明蓁被他横抱起的小/惊/变成了大笑：小美这时间抓的太准。
谭宗明只能将她搁放到大床上，自己去给她拿手机：他上辈子是和樊胜美有仇吗？递给她“这个樊胜美真的没暗恋你？”
“乖。”明蓁坐在床上，拿过他递来的手机“暗恋啊？这得问她，知道你女友魅力之足了吧。”
“待会儿我会深切体会你身上每一寸的魅力。”他可不能让这小妖精每次都撩完跑人，这会造成很恶劣的不和谐，必须杜绝，得让她知道撩他可以但得付出代价，相当惨烈的代价。
……
另一边。
樊胜美收拾了一下和父母重聚的喜悦担心等各种情绪，听着母亲絮絮叨叨将家里的情况都说了出来，这其他人还在呢，特别是小曲，能从两三句话里听出端倪，拿起行李“妈，妈，我们回去再说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小美啊，你好像在上海挺不错的，找了这么多人来找我们啊？”樊胜美的母亲看见那二十位男子对樊胜美说“小美啊，你这么有本事，一定要帮帮你哥哥啊……”
“妈，我们回去再说。”樊胜美不想多和她解释。
“是啊，伯母，我们回去说吧。”小邱又瞎热情“樊姐，蓁蓁让我们开了她的大众来的，人多也不怕坐不下了。”
“曲小姐，既然人已经找到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总那里我会给她先打个电话的。”帮忙找人的人叫住了曲筱绡。
曲筱绡和小关一起面对他们“谢谢赵大哥了，大冷天的还要麻烦你们，真是不好意思，谢谢啊。”
那位转头打了个手势，那些人就都离开了。
曲筱绡瞧着“还是蓁蓁，一个电话大冷天的都能找到这样的人，和她比，我还得努力啊。”
“走吧。”关雎尔也不想多留在这味道奇怪的通道里了。
停车处。
“这就是小曲和蓁蓁的车。”小邱还很热情的告诉樊家父母“樊姐，蓁蓁就怕我们坐不下，特地让关关开了这部车过来。”
“樊姐，我来开车吧。”大众的车钥匙还在关关这里“蓁蓁也说你现在情绪不好，所以我来开车安全一些。”
“哦，好。”樊胜美现在别人说什么都好。
“小曲，那我还是坐你的车吧。”小邱往后看。
小曲拿出自己的车钥匙“随便，我现在只想着早点回家，享受GI中央空调的温暖。”冻死她了。
小关摁用钥匙打开了车子。
樊胜美立刻招呼家人们上车。
“小关，你开我的车，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人，还是找个开车更熟练些的。”小曲走过去和小关换了车钥匙，将自己的车钥匙塞入没反应过来的关雎尔手里。
关雎尔看看自己被换了的钥匙“你行不行啊。”
“笑话，什么车我没开过啊。”别说SUV了真的越野赛车她都开过。
邱莹莹没反对意见。
樊胜美却有些担心“小曲，要不然你还是和她们坐自己的车吧，我来开……”
“你开什么开啊，妆都哭花了，你就坐着吧。”小曲打开了大众的车门“上车，不冷啊。”
樊胜美无法，打开了副驾驶位置。
车子开启，离开了火车站。
回程的路上，小关开着小曲的车跟在大众后面，大众车内十分安静，只有樊父有时咳嗽的声音。
樊妈妈看着这辆不小的车“小美啊，这车也是你朋友的吗？”
“嗯。”樊胜美不愿多说什么“妈，你累了吧，那就闭眼休息一会儿，到了之后我叫你。”
樊妈妈听她这么说就将话接了下来“小美啊，我们今天晚上是不是住到你那里啊？我们可是还没有吃晚饭呢。”
“一会儿到我那里后，你和爸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买点宵夜；小曲你等一下和小邱小关也说一下，让她们先别睡，一起吃夜宵。”樊胜美现在柔软太多了。
“你想让他们住你那屋？”曲筱绡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确定吗？”确定明蓁知道不会翻脸？
樊胜美想起明蓁上次说的话，她不确定了，可现在能怎么办？她身边没有钱给父母找旅馆啊“要不然你开的慢点，我看看有没有经济型的酒店……”
“哎呀，住什么酒店，白糟蹋钱嘛！”樊妈听到这话就开口“这样，今天晚上呢我们就随便挤一挤啊，明天小美你就搬到公司宿舍去住好了，那里又不要钱的！我老早就让你住公司宿舍的嘛，我们就委屈点住你租的地方了。”
曲筱绡开着车都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位有些不讲理的老太太：委屈？那个豪宅住你这种人，豪宅那才叫委屈呢。
樊胜美尴尬极了。
“你到了之后给她打电话。”曲筱绡也听到的“她大概会安排的。”她算听出来了，樊胜美家重男轻女不是一般两般的严重啊。
很快两部车都停到了欢乐颂车库。
一大家子都下来了。
樊胜美立刻拿出手机，拨出。
樊家父母还在东张西望，虽然不知这里停的车都是什么牌子，不过这么多车都停在这里还是蛮惊奇“这车都是这里住户的啊？这里每家人都有车吗？”
“差不多吧。”邱莹莹点头“不过有车不是大事，这一栋楼都是蓁（蓁）……”
关雎尔上前拉了邱莹莹一把，将她拉到旁边“别说了，他们虽说是樊姐的父母，可是对我们来说还是陌生人啊，你别老是把什么楼不楼的挂在嘴边，有些事要不要说樊姐自己会决定的。”
“就是，蓁蓁有什么那都是她的事，要你多嘴多舌的告诉外人。”小曲也走过来，和小关交换车钥匙。
樊胜美拨出的电话没有立刻通，转头看向自己的家人“爸，妈你们先等一下，我先跟房东说一下。”
“啊？还要和房东说什么，你租了他的房子住家里人都不行啊。”樊妈妈不理解，认为女儿出了钱自己来住很正常。
“到了啊。”樊胜美的电话通了，明蓁的声音传来。
“嗯，到了，我爸妈还是有我侄子。”樊胜美不理会不讲道理又见识浅薄的母亲“蓁蓁，我就让他们住一晚，明天我就给他们找房子，你把19楼的房间借我一个晚上就可以了。”
“19楼没法住。”明蓁直接拒绝“正重新装修呢。”因为汪淼淼曾经用过那里，所以为了安全她让人重新装修了“去二楼吧，那里的房间本来就是我用来让亲戚招待他们亲戚的，我已经让人给你们准备一些吃的东西；小美，20到23楼是我的私人领域，在我没有我的同意前你让你的家人出现，你和你家人立刻搬走！懂嘛，包括那个孩子，不要说我刻薄，就你家人对你大哥的教育可以想见对这第三代的溺爱程度，我不相信你家这个五岁的孩子会有多乖，所以先兵后礼了。”
“好的，没问题，我绝不让他们上楼。”樊胜美连连点头“你放心，你一定放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关，小邱，我们走吧，上楼睡觉了。”曲筱绡看她样子就知道了。
小邱傻傻“我们不帮樊姐把东西拿上去？”
“一个行李袋她还拿不动啊。”曲筱绡转了一下钥匙，她手机响了“蓁蓁，和谭总还没休息呢？啊？21楼啊，哦，好，我告诉她们。”随后就挂了手机“小邱，关关，走，我们去21楼吃宵夜，蓁蓁说有话对我们说。”
“哦，好。”关关现在也是又累又饿了“我正好也有些饿了。”
于是大队人马都涌向电梯。
樊妈妈看见邱莹莹用眼纹就打开了电梯，又免不得向樊胜美抱怨“真是作孽啊，你哥哥嫂子连家都回不来了，你却住这么高级的房子，那一个月要浪费多少钱啊。”这个东西她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都是有钱人家装的。
“妈，你小声点，我是别人合租的，一个月也就一千来块。”樊胜美将金额又压低了说。
“呦，一千块钱还不贵啦。”樊妈妈大呼小叫着“不花钱的宿舍你不去住，到这儿来住这么贵的房子，你……”
樊胜美回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的面子都被撕光了“妈，你别再跟我说住宿舍的事情了，我现在根本住不了宿舍，我的钱都被你一个个电话拿去付医药费了，现在连买被子的钱都没有！”
旁边小曲，小关和小邱都默不作声。
晚上电梯使用本就不多，很快电梯就来了。
“妈，不是那个电梯，是这个。”樊胜美将差点上错电梯的母亲拉了过来。
“樊姐，晚安！”小邱和她挥挥手。
“电梯不都一样的嘛，还有什么不对？”樊母被拉回来，嘴里的话又多了。
直行电梯关门上行。
樊胜美这才对母亲低吼一声“来这里住有这里住的规矩，你不付一分钱就有好房子住，有资格挑三拣四吗？妈，借我房子住的朋友对我不是很满意了，她也很清楚这些年你们对我如何，对你们的印象差到极点，因为和你们不同，她的家人，爷爷、父母、七八个哥哥是完全将她捧在手心里，当成掌上明珠，这楼上楼下也都是疼爱她的亲戚；她现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你们留下，你们以后万一看见她或者其他这个楼里的住户最好不要把你们重男轻女的思想表达出来，因为弄不好，我都得跟你们一起流落街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必须把话说明白，不然就母亲的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把人给得罪了。
“哎呦。”樊母听了女儿的话很是讪讪“什么人啊，这么大脾气。”
“让你们来上海头上有一片瓦遮雨的人，脾气能不能大？”樊胜美冷冷的警示她。
樊母轻咳一声，牵着自己的宝贝金孙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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