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连环凶杀案二审开庭
胤池暝一掌拍碎了两个傀儡，却面色凝重地说道：“没有用的，这些傀儡都打不死，只要他们的内核没有碎，他们随时可以重新凝聚身体。”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啊！”慕柏眼睁睁看着已经被自己一剑斩成两段的傀儡竟然自己拼接上了身体，忍不住咬牙抱怨。
胤池暝看了他一眼，指尖黑芒窜出，将他身后无声无息逼近的一具傀儡击退。“这是傀儡，你还不知道吗？”他冷声道。
慕柏心知自己不能大意，但是也不想跟这个死对手道谢，只得生硬地说道：“我还没有听说过哪里的傀儡竟然杀不死！”
“有。”
“哪里？”
“虚无境。”
慕柏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虚无境？”
胤池暝将手中的一条衣料碎布扔了过去，沉着脸说道：“这种布料是北海天池中的银丝鱼吐出的丝织成的，只有虚无境的人才有。隐藏别墅的阵法来自虚无境阵法大家的空镜家族，所以才能瞒着我们这么长时间。虚无境无尽路上有一处傀儡之城，里面全都是这样子的傀儡。”
“竟然……”慕柏压下心头的震动，有挥剑斩退两个傀儡，不由皱了皱眉头，“打又打不死，赶又赶不走，怎么办？”
胤池暝却停了手，看向四周，最后对着空无一人的沙发朗声道：“冥界冥王胤池暝在此，敢问阁下可是虚无境来使？却不知是轻涯夫人座下亲传弟子还是虚无十八少呢？”
“哈哈，冥王殿下对虚无境倒还真是了如指掌啊。”沙发上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笑声，那一处空气宛如水纹一般波动，最后缓缓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形。那人身着交领布衫，外罩银丝鹤氅，披散长发，只用一根浅褐色的布条束在额上，在脑后打了一个结。
胤池暝见着这布条，便明了了：“原来是虚无十八少之一，不知阁下是何人？”
“在下仲天，见过冥王大人，见过妖王大人。”那人扬袖起身，很是随意地行了一礼，姿态极尽高傲。
慕柏眯了眯眼睛，却笑了：“除了三界首领以及轻涯夫人见了本王可以平辈而论，其他人哪个不是恭恭敬敬。倒是瞧不出来，虚无境十八少竟有此等傲气？莫不是虚无境已经凌驾于三界之上，可以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仲天见他发怒，却是不急不缓：“妖王大人这顶高帽子，在下承担不起。妖王赫赫威名，三界无不景从，虚无境跳脱三界之外，却也久有耳闻，不敢不敬。只是在下前来凡间，代表的是轻涯夫人，自然不可轻易弯下脊梁，还望二位大人见谅。”
“仲天。”胤池暝淡淡开口。仲天看向他，微微低了下脖子以示尊敬。只听胤池暝说道：“何故害人，给本殿一个解释。”
仲天微笑：“冥王大人，冥界只管收魂便是，您若是觉得在下此举增加了地府的工作量，那在下只能说一声抱歉。至于解释，此乃轻涯夫人之命，恕在下无可告知。”
他左一句轻涯夫人，右一句轻涯夫人，竟是轻轻松松就把所有责任全都推到了那人身上去，圆滑的让人无处下手。
“束手就擒，跟我去认罪，我便饶你不死。”胤池暝神色冷淡，几乎威胁般地说道。
仲天笑了一声：“认罪？在下代表的是虚无境，怎么可能向区区凡人认罪？冥王大人真是说笑了。”
“说笑？”胤池暝突然出手，一掌袭向仲天。他是三界之内数一数二的高手，这次出手更是毫不留情，仲天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三招之内便落败。
仲天被他制服，竟还笑得出来：“冥王大人，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这里有一个消息，你若是放了我，我便告诉你，如何？”
胤池暝不为所动，倒是慕柏突然出声：“有什么消息，值得交换你一条命？”
仲天笑道：“月姑娘的清白。这个筹码不知道够不够呢？”
“你再说一遍。”胤池暝看向他，眼中风云暗卷。
仲天好整以暇地坐在地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束缚：“不如先放了我，咱们好坐下来谈谈？”
此时已近深夜，窗外夜枭啼鸣，银月正中天。
山间夜风透着寒意，沁入心脾。破旧的窗帘被风吹得不停鼓动，窗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咕吱咕”的声音。
仲天揉着手腕半靠在沙发上，说道：“要想证明月姑娘的清白，有两个方法。第一，由妖王殿下出面，证明尤小莉不是她杀的。第二，证明市长一家都有问题，祸水东引。”
“本王出面自然没有问题，但是本王说是，他们就会信吗？”慕柏嗤笑一声。
仲天点头：“妖王大人说的不错，您直接去说，他们自然不会信。但是如果能先证明市长一家是有污点的，然后再提出这一切都是市长为了一己私利，迫害月姑娘而造成的，再让妖王大人随便施法，震慑凡人，这一切岂不是顺水成章了？”
“市长有什么问题？”胤池暝问道。
“月姑娘有没有跟你们提起，她在这里瞧见了一个死状凄惨的男人？如果我告诉二位，他就是前任市长，温博开呢？”
“你说什么？！”慕柏大惊。
仲天轻轻挥了挥手，一个盒子凭空出现在了他手心上。他托着盒子递到两人的面前：“这里面就是证据，多的我也不说，相信二位都是冠绝天下的人物，定能领会其中意思的。”
胤池暝伸手接过，神识一扫，便发现里面是一卷录像带和一叠厚厚的信封。
“我相信二位大人都是言而有信之人，轻涯夫人还等着在下回去复命，在下这便告辞了。”仲天拱拳行礼，转身便消失了身影。
……
四月十五号，十七年前震撼整个X市乃至上了央视新闻的“X市市长夫人连环凶杀案”二审竟然开庭了。
三天前放出这一消息的时候，短短一个小时，此消息便上了几大网站的热搜。许多不知道当年隐情的年轻人，也通过各种渠道开始了解当年的那一桩事情。此案原本案情清晰，证据充分，连前任市长夫人也选择了沉默，是以根本没有人会想到多年以后，竟然还会有人来翻案。
今日上午十点开庭，七点多的时候，省人民法院外早早的就有记者在等候了。随着时间流逝，将近九点的时候，法院外已经被记者围满了。
不多时，一辆低调的车子疾驰而来，在法院外停下。车门打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下了车来。两人都带着墨镜，各自提着一个公文包，在警察的护送下走进了法庭。
有个记者问道：“他们是谁？”
“你不知道？这两人一个姓应，一个姓穆，自称是私家侦探。这一次，就是他们要帮前任市长夫人翻案呢。”
“这么厉害？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他们？”
“总是真的吧，不然法官能同意开庭二审？”
“别说了，要开门，准备进去！”
十五分钟后，法院的大门打开，记者们蜂拥而入，竞相在法庭之中占领一个上好的位置。
这可是个大新闻。
因为这两位侦探控告的不是别人，正是X市现任市长和市长夫人。由于被告人是市级干部，因此受理案件的是省级机关，市长也不敢托大，接了法院传票后，也只能赶了过来。
开庭后，胤池暝和慕柏第一次合作，将手中掌握的证据当堂呈现，律师是妖界口才最好的鬼车假扮的，一连串的发言竟将被告方质问地无以回答。当年案情确凿的一桩连环杀人案，这次竟然如此轻易便露出了破绽。
那份证据实在是太沉重了。
尤市长翻来覆去只能紧抓一句：“证据是否真实可靠，没有人可以证明。肯定是他们伪造的！”
慕柏笑道：“录像带还在，不如做一个声音鉴定？或者这些信里还有你和前任市长夫人的信件来往，也可以做一个笔迹鉴定啊。”
“笔迹鉴定在这里。”胤池暝淡淡提醒。
慕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我这个记性。前两天一不小心，就在市政办公厅捡到了一份市长大人亲笔签名的计划案，就拿去做了一下笔迹鉴定。法官大人，请查阅。”
尤市长和市长夫人瘫倒在座位上，谁也说不出话来。
被告方的律师起身道：“我方请求休庭。”
法官和陪审人员商量了一下之后，审判长宣布休庭，法槌敲下。两方人员都被带去了各自的休息室，法官等人也退庭，暂作休整。
尤市长和市长夫人回到休息室后，便坐在一旁默然不语。足足五分钟的沉默之后，市长夫人冷冷开口了：“你不是说手脚都很干净吗？这些证据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哪儿知道啊！”尤市长没好气地说道，“那个别墅远在A市一个山里头，我特地选在那里动手的，一切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这，哪里知道会冒出这么两个狗屁侦探！”
“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市长夫人皱起眉头，“光是这两个证据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他们没有人证。唯一的人证不是已经疯了吗？”
尤市长心头还是很不安。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起案件的起因，竟然是那两个男人为了替辜汀月洗脱罪名！
三十分钟后，法警前来带人。
这一次，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原告一方竟然请出了早已因精神疾病而关押入滕山疗养所的前任市长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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