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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虑事长远


  当天晚上,一家子围桌吃饭时,韦老二就说了分家之事。其实韦老二说得挺伤感的,毕竟他希望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坐在一起吃饭也热闹,显然人丁旺盛,家庭和睦。

  但他明白一个道理,儿子娶了亲,就和各自的娘子更亲,因为夫妻俩才会相伴一辈子,他们的小家对他们来说更重要。倘若伙着过日子不分家,不需多久家里就会有矛盾的,谁挣钱多、谁挣钱少,谁出力多、谁出力少,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起争执。

  姜氏心里也不太好受,看到杨梅儿一听说要分家就掩不住的兴奋,她更郁闷了。可是让小儿子娶杨梅儿的事是她做的主,好不好也只能闷在心里,苦水往肚子里咽。

  她叹了叹气,说:“仲勤,你爹下午问了张泥匠打两副好灶要多少钱,张泥匠说咱家日子好过了,自然是要打最好的那种,可支两口大锅,灶儿结实,火烧得旺,而且烟囱走烟快,就是价钱贵了些,打这样的灶要五百文一个哩。”

  仲勤看了看金恬,嚅了嚅嘴道:“娘,我……我不想打那么好的灶,要是买卖好的话,或许年底就能盖大院子了,打好灶不就浪费了么,要不我自个儿随便拿土砖垒个灶就行。”

  姜氏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季秋睁大了眼睛惊道:“二哥,你心真大,买卖再好也不至于年底就能盖大院子吧,盖个大院子至少三十两银子呢。”

  仲勤抓抓脑袋,羞涩地笑了笑,“以后的事也说不准嘛。”

  韦老二见儿子有志气,颇高兴地说:“那好,爹就等着瞧你们盖大院子。既然不想费功夫打好灶,就让我帮你们在各自房里垒土灶吧,以前我和你娘被分出来时也是自个儿随便垒个灶的。这些日子你们忙活那个……那个商行的事吧,我有个三五日就能把两个灶垒好了,待灶一垒好能开火,咱家就分家!”

  大家没有异议,各自回了房。金恬和仲勤靠着床头聊聊天,一起憧憬着未来。季秋屋里却有些吵闹,杨梅儿嘀嘀咕咕地说:“分家是好事,可我瞧着爹娘肯定会偏向二哥一边,到时候分家咱们会吃亏的。”

  季秋听了不乐意,“你才进门几日,就开始乱嚼舌根?爹娘向来一碗水端得平平的,何况家里有哪些东西大家不都看在眼里么,家里有多少钱二嫂可都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呢,不许你再胡说!”

  杨梅儿哼笑一声,“她要是做假账你看得出来?”

  季秋突然扬起手掌,一巴掌眼见着就要搧到杨梅儿的脸上,杨梅儿惊愣地看着季秋,“你……你要打我?”

  季秋手掌停在半空中,还是忍住了没打下去,他狠瞪着杨梅儿,“要是没有二嫂,咱家只能去田地里刨点食,连给你家的彩礼钱都凑不齐,哪有你现在这般好吃好喝的享福,以后你再说那些不敬重二嫂的话,我可真搧你了!”

  杨梅儿气得哭道:“你就知道对我凶,爹娘不喜欢我,二嫂和小妹也不待见我,你当我不知道?成亲那夜你还说要对我好一辈子,这才几日,你就要打我了!”

  季秋火冒三丈,“你还没完了是吧,真想我搧你啊?”

  “你敢?”杨梅儿梗着脖子道,“娘让我管你,说你整日没个正形不懂事,让我好好管着你,可你根本不听我的话!”

  季秋一声嗤笑,“你管我?那你也得有那个本事啊。就凭你这么个糊涂娘们想管我,你做梦吧,还是让我管你好了。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不乱嚼舌根,孝顺公婆敬重兄嫂,我自然会对你好一辈子,绝不食言。”

  仲勤与金恬听到季秋屋里有争吵声,只是听不太清楚。仲勤起了身想去劝架,金恬却一把拉住了他,“人家小夫妻拌几句嘴你别去掺和,没准一会儿就好了,床头吵床尾和嘛。”

  仲勤寻思着也是,便坐了下来。果然,那边的动静当即小了许多。

  季秋一下扑到了杨梅儿身上,小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疼你一辈子还不成么?”

  杨梅儿被哄几句心里舒服多了,朝季秋胸膛捶了一下,娇声道:“以后不许你对我凶。”

  “那可得看你听不听话,嘿嘿。”季秋一下堵住了杨梅儿的嘴,没一会儿两人便在床、上折腾得晃荡响。

  仲勤没再听到争吵的声音,笑着将金恬扶着躺下,“还是你会看事,我还以为他们会越吵越凶可能打起来呢。”

  “人家新婚还没甜蜜够哩,不会的。”金恬舒舒服服地躺在仲勤的臂弯里。仲勤哪怕再有想法也不敢动金恬的身子,因为金恬告诉他了,怀孕头三个月特别重要,可不能乱动,他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他轻轻抚摸着金恬的肚子,两人聊聊以后有孩子的生活会是咋样,孩子会长得像样,不多久两人就都睡着了。

  接下来几日大家都很忙,因为家离路边不远,他们索性把棚子搭在路边,这样来往行走的人以后买东西也方便。虽然这条路不算宽,但有七八个村子的人想去县里都得从里过呢。

  挨着路边的五间大棚子搭得像模像样,因为每间的正前面那堵墙是用土砖砌的,其它的墙才是用粗木撑起来的,各间屋子按上门后,从前面看着就像新盖的房屋一样。

  盖上密实不透风的棚顶,经过一场大雨屋里一丁点儿都没湿,费了六日的功夫,大家欢欢喜喜地燃了炮竹,路边和屋顶上都竖起了大大的“仲勤商行”的牌子,每间门顶上也都挂上了各自的牌匾。

  炮竹响彻整个村庄,村民们都来看热闹,就连邻近的几个村的村民也都过来看热闹。这动静闹得挺大,现在各家需要凑钱进货了。

  这日晚上,家里要分家了,韦老二请了里正来坐镇,以免家里起纠纷。韦老二和仲勤、季秋把粮食及要分的物件都摆在了堂屋。金恬则把钱都摆放在桌上,还拿来了算盘。

  里正见桌上摆了那么些钱,还真有些眼红。不过他神色倒淡定得很,坐在那儿喝了杯茶,见东西都准备好了,便道:“你们家近些日子办了不少大事,娶了两门媳妇,做起了商行,以后肯定过得蒸蒸日上,所以今日分家要和和气气的,家和万事兴嘛,不要像有些人家能为一口锅打掉门牙,锅也打破了。”

  季秋听这话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心想锅打破了拿啥做饭吃呀。仲勤与金恬神色却有些不安,其实不为别的,就为上回去县里殷尚给的那五十两银子的事。

  要是能光明正大拿出来分了也好,可是他们不想让这事被旁人知道,一下拿出这么多钱大家肯定会问从何而来,毕竟里正也在场,而且杨梅儿娘家是杨家村的,杨梅儿要是哪次回娘家将这事说了出去,被杨富贵知道就等于让殷尚知道了。本来这事是殷尚想封金恬的嘴,这事一传出来,殷尚非来找麻烦不可。

  昨夜金恬和仲勤仔细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不拿出来,只能私得了。没办法,五十两银可不是一两二两的,不能因为好心要分给大家而惹祸。

  这会子金恬虽然有那么一丝不安,不过她瞬间恢复了镇定的状态,她碰了碰仲勤,给了他一个微笑安抚的眼神,仲勤顿时安稳了许多,回了她一脸笑容。在旁的韦小妹瞧见这一幕心里暗笑,二哥二嫂还真是情投意合,时常眉来眼去的,就连分家这场合都如此。

  韦老二清了清嗓子,道:“据家谱上记载,咱家祖辈是出过大将军的,富了几代,可是从我这一辈往上数三四代可都是在韦家村里刨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记得我小时候经常饿得睡不着觉,就把铺在床下的干稻草扯出来嚼,你们爷爷耳朵好听见动静了,说家里的耗子越来越多这半夜都不消停,待天亮了可得赶紧多放几个耗子夹,将它们一个个全逮了。”

  仲勤与季秋都嘿嘿地笑了起来,他们喜欢听这些讲过许多遍的旧事。

  韦老二接着道:“我那时和你们大伯分家哪有咱家这么些东西,也就是两袋粮、几个碗盘,各自两亩田两亩地,外加一小块菜园,为了让你们吃饱饭我不顾你们爷奶的阻拦去煤窑干活。当时那煤窑简陋,干活凶险得很,几乎每个月都要死两三个人,可不像现在,一年死两三个人都把大家吓得不敢去。庆幸我命大,在那样担惊受怕的地方干活不但没死还挣了钱将你们四兄妹拉扯成人了。更庆幸的是,东家因我探得一块好煤窑待我不薄,给了我一大笔,当时置办了好几十亩肥田哩,没想到为了治病卖了一亩又一亩,如今只剩十二亩了,不过相比村里其他人家,仍是最多的。我说这么多的意思就是……咱家虽个个是泥腿子,算不得什么有钱人家,但不缺衣不少食,你们四兄妹从小没挨过饿,都是命大有福气的。瞧,这一屋子的东西,这桌上的钱,你们分了家后可得节俭着过,不要大手大脚乱花了,好生做买卖,好好过日子。如里正大人所说,你们要谨记五个字——家和万事兴,即便分了家,也要互帮互助,咱们不管分成几户都是一家子。”

  韦老二说了这么多,仲勤和季秋、小妹听得都红了眼眶,觉得他们爹娘真是不容易,如今要分家他们心里多少有些不舍。小妹想到自己再过两个月就要嫁人了,一串眼泪不小心流了下来,她赶紧抹了去,生怕被人瞧见。

  里正咳了咳,道:“时辰不早了,早些分了吧。我与你们的爹已经商量好了怎么分,现在由我一条一条地说,满意地话你们就搬东西,不满意的地方提出来,咱们再一起仔细商量。”

  里正见大家无异议,便拿出一张纸,照着上面念道:“分户与房屋:韦老二家有三个儿子一个小女,分成四户,韦老二与姜氏及未嫁小女一户,韦大贵一户,韦仲勤与金氏一户,韦季秋与杨氏一户。待小女出嫁后,小房归韦大贵所得,韦仲勤与韦季秋各自得新婚小屋,东屋由韦老二与姜氏所得。商行因韦大贵没有出力,无所得,韦仲勤与韦季秋各得一间。”

  里正端茶杯喝了一大口接着道:“田地与粮食:每户各分得三亩田、一亩地、两分菜园,雀儿山的山顶分成东南西北四面,四户各得一面小山顶。粮食只分三户,因韦大贵在外不耗粮食无所得,稻谷每户分得五百二十斤、小麦每户一百零二斤、芝麻每户十一斤、菜油每户三十斤、花生每户十六斤、红薯每户五斤。”

  里正念了这些抬头瞧瞧大家,见大家脸色正常,他又低下了头。其实这个时候杨梅儿心里暗喜呢,原来家里有这么多稻谷和小麦啊,从这个时候到夏季收早稻才半年的时日,那可是顿顿都能吃个十分饱,根本不用算计着袋里的粮食过,这不就是敞着肚皮吃么!可想到分到自家只有三亩田、一亩地,两人是够吃了,待生了一堆娃后,那和别家少田少地的境况没啥区别啊,娃儿一生岂不就要越过越穷?

  忽然,她想到还有“嫁娶行”啊,她守着铺子卖嫁娶必需品,季秋张罗迎亲队,能挣不少钱哩,有钱还怕没粮食吃么,大不了揣着钱去买就是了。

  而此时的金恬却在想,家里要办“车行”本就忙,她又怀了身子,家人不让她干活,那三亩田一亩地还有菜园要是都由仲勤来干就太劳累了。她不想看到仲勤每日那么辛苦,寻思着还是要雇一位长工打理那些田地较合适。

  里正瞧了瞧桌上的钱,意思是要分钱了,这可是大家都比较关注的。里正与韦老二、姜氏一起数着钱,分成了四叠,之后里正就开始分了,“纹银铜板与杂物:每户分得三两银子及一百二十文铜板,韦大贵的由韦老二代管,账本在这儿,你们可以细查。杂物太多,我就不细说了,韦老二和姜氏已经把锅碗瓢盆、腊肉、吃食、咸菜、小缸、瓦罐以及柴火、农具都分好了,你们各自搬过去就成了。不知你们……对这种分法满意么?”

  仲勤和季秋都点着头,金恬也微微笑着,杨梅儿心里挺矛盾,见分了三两银子和一百二十文铜板她有些吃惊,她以为她和季秋成亲家里借了不少钱,因为她娘家得了丰厚的彩礼钱。她寻思着二嫂卖、赁黄包车和家里卖炭的钱除了还债后没剩多少了,毕竟一般人家娶门亲都会欠下一屁股债,得还好些年才能还清。她没想到家里竟一文债都没欠,分家能分这些多银子和铜板。

  可是她觉得不质疑一下二嫂管的这些钱不妥,难道二嫂说家里有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么?账本她又看不懂,哪怕二嫂记了假账谁又晓得呢?

  她看了一眼季秋,季秋横了她一眼,意思是不许她多嘴。她再想说什么也不敢了,哪怕自己提议让大家仔细看看账本也看不出什么,还会被公婆嫌弃,反正公婆就是偏心眼!

  里正见韦家分家无一人提出异议,他还挺奇怪。平时帮别家分家,不管之前如何强调家和万事兴,最后还是有人提出异议要重新分的,闹不好吵架的人家也不在少数。

  他在之前写好的分家内容上面写下“韦老二分家契约”几个字,让韦老二和仲勤、季秋都过来写上名字。韦老二和季秋都不会写,仲勤就在一张草纸上写好,让他们俩照葫芦画瓢。

  见大家都安静地写上自己的名字,里正觉得自己没啥事了,他接过姜氏递上来的一包茶叶和两斤糖,感叹了一声出了门。他可不是感叹韦家人事少没热闹可看,而是感叹韦家和别家就是不一样,分家分得利利索索,买卖越做越大,果然是家和万事兴啊。

  接着就该把粮食和杂物往各屋里搬了,仲勤和季秋力气都大,一麻袋一百斤的粮食轻松扛上肩,金恬只是拿些轻便的杂物。杨梅儿没怀孕还挺愿下力气,几十斤的东西也忙着往她屋里搬。

  金恬瞧着自己的这间屋子,本来还觉得挺宽敞的,就是一床一衣橱一副桌椅。可有了一个小土灶,又塞了好几麻袋粮食和花生、芝麻等,还有搬进来的杂物以及坛坛罐罐,整个屋里显得满满当当。

  搬完后,仲勤洗了把脸,说:“娘子,你瞧,咱家还挺富足的嘛,有了这些咱们半年啥都不干也不会挨饿。”

  金恬拿巾子给他擦着脸,边擦边笑道:“就你这天生劳碌的命,你能闲得住半年?我倒是真不希望你太劳累,还有一个月就要播种,得提前半个月开始翻田耕地吧,我寻思着咱家只有三亩田一亩地,雇一位长工来干就足够了。”

  “雇长工?我……我又不是地主。”仲勤好奇地笑了起来,“那点田地我每日费两个时辰就能干得很好了。”

  金恬拉着他坐下来,慢条斯理地说:“我知道你能干得过来,也能干得很好,可你最近得多做些黄包车卖,指不定到时候有很多外县的人会来买,趁着眼前这买卖好多挣一些。其实我有预感,咱家车行买卖不可能一直火,估摸着过几个月或者半年,买卖就会越来越差,因为有人能仿造出一模一样的来,质量也不比咱家的差,如此一来,咱家的车子就得降价,即便降价,外县外省的人肯定也会就近买或赁,所以……”

  仲勤惊诧着脸,“所以咱家买卖不会长久?”

  “能长久干下去,只不过往后每辆车子挣得少,而且销路不会很多,毕竟黄包车容易仿造,取材又方便。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不必太忧心,待咱们挣够了钱再干别的买卖呀,所以我让你先雇个长工适应一下,待咱们有了钱就多买些田地,多雇长工,到时候种粮食种草药等等,反正农民有田啥都不怕是不是?”

  仲勤半晌缓不过神来,“娘子,你是说……咱们以后要当地主了?地主可都是大财主,人家可都猴儿精,咱俩能……能撑得住那么大个摊子么?”

  “你怕啥,咱能撑个商行出来咋就不能当地主了。只要车行买卖好就一直干着,不好的话咱就买田买地,总得给自己留个退路不是。”

  仲勤将金恬搂在怀里,沉思了很久都没说话,之后突然说:“娘子,我是不是很愚蠢,只想着眼前的事,从来不想长远之事,总需你来操心。以后我一定要事事想得周全,不让你操心,你只需好好养胎好好享清福好不好?”

  金恬摸摸他的脸,“你啥都不许想,做好眼前的就行,我每日闲得难受,再啥都不让我想,我真要成猪了。”

  她说着便拿起旁边的小铜镜照着自己的脸,“你瞧,我这脸都圆乎了,整个人胖了一圈,再这样下去孩子还没生出来我就胖得走不动路了。”

  “哈哈……那模样岂不是很福态?”仲勤想象着金恬那模样就笑得不行。

  “才不呢,从明日起我只吃一日三餐,你们再不能给我炖东西吃了。”

  她才说完,姜氏就端过来一碗鱼汤,“甜娘啊,赶紧把这鱼汤喝了,听说当娘的多喝鱼汤娃儿会很聪明,咱家小娃儿将来一定很会读书中个状元!”

  姜氏放下就走了,仲勤笑眯眯地把鱼汤给金恬递上。金恬苦着脸说:“刚才我都说了,我……”

  “你刚才说从明日起,今晚上的还是可以喝嘛,喝了咱娃将来中状元,嘿嘿,快喝。”

  金恬再用镜子照照自己的脸,然后哭着脸端起鱼汤喝着,喝完后擦了擦嘴说:“娘这是一箭双雕,既疼了我又疼了孙子,娘可比谁都聪明。不过你还是抽空雇一个长工回来,我觉得吧,当地主比中状元有意思。”

  仲勤刮着她的鼻子,“小财迷,好,我都听你的。”

  *

  接下来几日,大家都忙开了,结伴去县里进货,把铺子都开了起来。因还得过半个多月才翻田耕地,韦老二在家帮着仲勤一起做黄包车,季秋每日上午都闲着也帮着做,每做好一辆仲勤会给他们一两银子呢。才五日的功夫他们就做好了三辆,本镇的人都抢着买走了。

  大家之前都有了心理准备,做买卖的开头几个月不会有多红火的。可是事实并非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因为各村的人早就厌烦了去镇上买东西,那些铺子大部分都是殷家的,价钱贵,东西却不咋好,还要跑那么远的路。

  离韦家村近的七八个村子的人都到“仲勤商行”来买东西,既图便宜也图新鲜劲儿。后来听许多人说这里的东西物美价廉,越来越多离韦家村挺远的村民们以及邻镇的人都跑这儿来买东西。

  杨梅儿卖一些新娘头饰、喜烛、喜帕、喜盆、喜桶、喜箱等等,她还特意进了几副小巧的银手镯,有人来买她就欢欢喜喜,没人买时她就着急,说为了进货,分家得的钱差不多都填进去了。

  姜氏时不时到这商行来瞧瞧,见杨梅儿急火攻心,实在看不过眼,说:“你这买卖好得很,你急啥,你巴不得一日挣出一头牛来呀!”

  杨梅儿确实心大,可是客人一多,她忙乱起来连账都算不清。金恬只好过来帮她忙,金恬自己的车行里只有一辆留着出赁的车。因每日都有人赁走,其实金恬根本不需坐在铺子里,但为了帮杨梅儿和姐姐金香算账,她每日都会过来的。

  杨梅儿有金恬帮着算账才麻利了些,其实杨梅儿这买卖还真不错,因为季秋张罗着迎亲队,那些要成亲的雇主图方便,来找迎亲队时直接就在铺子里将嫁娶必需品都买回去了。

  金香的杂货铺是她和她婆婆两个人一起看着,再带着小溪在这里玩。这里卖的杂物可齐全了,还有干果、红枣、糖、面等吃食,只要能去镇上买到的东西在这儿也差不多都能买到。

  镇上的洪屠夫和卖豆腐的听说这里人越来越多,他们把铺子支到“仲勤商行”的路对面。

  金香可尴尬死了,她只好坐在铺子顶里边做她的绣活,待她婆婆做饭洗衣服或带着小溪去别处玩,她才卖卖东西。有些客人是来找她做喜服的,见她铺子里有这么多杂货,都会顺手买些回去。

  小妹的布行稍稍冷清了一些,因为过年前有钱做新衣的人家都做了新衣,顶多有些人家给刚出生的小孩买布做衣或是买大红喜布做喜服。有些人在小妹这里买了喜布彩线,直接交到旁边的金香手里,让她做喜服。

  季秋最近接了不少活,除了韦保田帮着他一起干,他还另外雇了三人,他给韦保田每抬二十五文钱,给另三位伙计每人每抬十八文钱,那三位伙计还都挺满意,因为平时在家吃不太饱,现在挣钱且不说还能吃上喜酒,一顿喜酒也能值几文钱哩。这样季秋自己就轻松多了,他跟在喜轿旁敲锣打鼓,在家接接活儿,还跟着他二哥学会了记账。

  大昌兄弟俩可是卯足了劲一下雇了五个妇人,加上韦保业和他们兄弟俩自己,这个“红白喜事一条龙”就足足八个人了。分工都定好了,他们兄弟俩自己买食材和杂物以及接活儿,韦保业帮着跑腿和端盘,其他五人有两位中年妇人当厨子炒菜蒸饭,另外三位妇人洗菜切菜洗碗。议好的工钱也是每干一家活给十八文,管一顿饱饭,做喜宴的人自己当然吃得不会差。

  以前都是泥腿子,现在做起买卖来也都只花几日的功夫就都上了手。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各自的生意越来越忙,除了小妹挣得少些,其他人可都挣得盆满钵满。

  仲勤雇的长工也在田里干起了活,这一日,金恬在铺子里远远瞧见了那位长工在田里干活,再看着各家铺子里货满人多,瞧着这些景象她真的感到很欣慰,越来越多的人能吃饱饭穿暖衣了,自己的日子也愈发宽裕。

  之前她没想到一切进行地这般顺利,现在瞧着是一开闸便浪滚浪了。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却遭遇几道磨难,若非头脑清醒意志坚强的人,怕是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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