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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事后,太后听闻此事,心里并觉得不意外,若是骆小六待在玉坤宫还能让皇后为难了沈家母女,那骆小六的张狂就着实有些不够看了。她只是没想到,沈家母女来得这般早,更没有想到小六竟逃课亲自陪着来了。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不动声色的骆小六一眼,心里轻笑,面上却不动于山。她有些孩子气地想,骆小六都如此给沈夫人面子,她也不能差了。她强打精神,与陈氏、沈美钰说了一上午的话,到了饭点,便顺势留二人用了午膳,真的是给足了沈府里子面子。

  饭毕,太后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而后面露疲态,强笑道:“人老了,精神大不如以前了,不比小孩子精气神足。”

  陈氏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起身告辞。

  太后自是不允,留她们用了午膳,为的就是打发她们下午去莫弃阁单独与琉璃说说话,哪能让她们走呢。

  她看了看琉璃,直言挽留:“哀家略躺躺就罢了,你们难得进宫一趟,若是没什么急事,便留在宫中陪陪璃丫儿,晚些时候回府也不迟。这丫头,小心谨慎地很,整日里就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窝着,最远也就到了哀家那园子,小小年纪,委屈她了。”

  琉璃闻言,有些心虚,不敢看陈氏和沈美钰的脸色,见骆小六直勾勾地盯着她,忍不住冲骆小六做了个鬼脸,心里不知该不该解释,如果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那日,琉璃虽然与计蓝旖签订了‘不平等条约’,可当天皇后就被怒极的皇上禁足了,后来,好不容易皇上开恩,给皇后解了禁,却又因为皇太孙的事,再次闭宫修养身体了。皇后在宫中不能理事,宫外计府被骆小六一折腾,几个月一直水深火热人心惶惶,计蓝旖哪有机会进宫?是以,自从上次分开,她就再没见过计蓝旖。

  琉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真是与人无尤,完全是自己的惫懒性子所致。她一直将入宫做童养媳这事,当成是自己的工作,几个月下来,工作总结都写好了,自己的工作就包含两块——一是陪太后聊天逗太后笑,颐养天年;二是陪小六聊天逗小六笑,让他心宽。除此之外,像是到各宫走动啊,去各处赏花看景啊之类的,都是附加工作,放在现代,是要算成加班的,可这加班,又没有铜板拿,有点失误,就会沾惹是非,这般出力不讨好的事,她哪里会做,倒是宁愿偷懒,只过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

  事是这么个事,理是这么个理,可太后却不这么认为。在太后心里,琉璃□□岁的半大年纪,正是好奇贪玩的时候,若非为了避事,怎么会安心待在莫弃阁?就算各宫的妃嫔年纪大了,与琉璃说不到一块去,可也不该连御花园都没兴趣逛。

  在太后看来,琉璃这般为人处世,纯粹是为了少是非,毕竟摊上骆小六那护犊子又暴脾气的,能少一件事就是大福气。有些时候,太后睡不着,自己都在想,被小六那个无法无天、不按常理出牌的视若珍宝,究竟是琉璃的幸运还是不幸!虽说成了他的逆鳞,被他宠着护着,可他本人行事不羁,顾头不顾尾,在外的名声也不好,日子过得难免提心吊胆。

  不同于太后,陈氏将琉璃养到八岁,对自家闺女的秉性还是了解的,宫里的这些风景,琉璃是真没兴趣,琉璃喜欢的是人来人往生机勃勃的热闹,宫里这种压抑的美景,的确不是琉璃的心头好。若是太后允许琉璃出宫去玩,琉璃绝对屁颠屁颠地就点头答应!

  想到此处,陈氏不禁想起琉璃以前的磨人功夫,仿佛胳膊上,又添了琉璃晃来晃去的力道,只不过,她也只是一瞬间的恍惚,转瞬便回了神。

  她看了看脸色讪讪地琉璃,轻笑一声,客套道:“太后娘娘言重了,琉璃她身子骨弱,便是在沈府的时候,也是不出门的,谈不上委屈不委屈。”

  沈美钰闻言,拿起茶杯,掩饰嘴角的笑意。没见到人,跟别人虚话两句也就罢了,眼下琉璃一个大活人,就在太后身侧坐着,哪能说她身子骨弱?沈美钰瞄了眼琉璃虽然没有婴儿肥却红扑扑的脸,顿觉一年不见,自家娘亲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见长。

  而陈氏说完,瞥了眼琉璃,也觉得说琉璃身子骨弱不合时宜,连忙改口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这孩子就这惫懒性子,在府里时,臣妇也没少说她。她平日里也就喜欢练练字,看看书什么的,真让她四处逛逛看看,才是难为她。”

  太后听罢,原本疲惫的眼睛微微泛亮,她扭头看了看琉璃,问道:“奥,可是如此?”

  虽然有些明知故问的语气在里面,可太后并没有流露出被骗的神色,反倒像是只等着琉璃点头就松口气的样子。

  琉璃讪笑,眼见六只眼睛都盯在她脸上,更不知该如何回答。偏巧骆小六没眼色,见琉璃左右为难,不说帮衬一番,反倒幸灾乐祸地咧嘴冲她笑!

  琉璃愤愤地白了一眼骆小六,斟酌片刻,正要承认,就听太后叹道:“罢了罢了,是哀家着想了。璃丫儿喜欢看书练字很好,不要听那些‘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虚话,你小小年纪就懂得修身养性,将来正可与小六一动一静,大善!”

  骆小六闻言轻笑,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皇祖母可曾听过,‘方动即静,方静旋动。静即含动,动不舍静。待动之极而后静,待静之极而后动’?”

  太后闻言轻笑,低头沉思良久,总结道:“就是佛家说的:动,静之极也;静,动之极也。可是?”

  骆小六点头:“正是,但要说起半静半动,中庸是它,一瓶不满半瓶晃也是它。虽说过刚易折,可若是性格绵软无棱角,迎合攀附旁人,倒是过于无趣了。是以,孙儿倒觉得,琉璃这般很好,静便静,动便动,像逛园子这种半上不下的活计,的确不适合琉璃,皇祖母觉得呢?”

  太后总算听明白了,骆小六哪里有心思与她探讨学问,分明是话里有话。她看着骆小六,没好气道:“莫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就直说。什么动啊静啊的,哀家一时不查,险些被你绕了进去。”

  骆小六亦不含糊,起身冲着太后行了一个大礼,请求道:“等此届科举告一段落,孙儿准备带琉璃去护国寺碰碰运气,若是能得**大师指点一二,也是琉璃与孙儿的福气。”

  话题转换的如此突兀,倒让太后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连正准备端茶杯的手都微微一顿。

  她打量了一番骆小六,端起茶杯喝茶润了润嗓子,试探道:“小六,哀家记得,你以前最讨厌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去年佛诞日,哀家起了兴致,要带你去沐浴佛光,聆听佛语,你当时的样子,倒像是哀家准备要了你的命一样。怎么,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现在倒信了起来?”

  太后的话问地戏谑,琉璃却看出了她的认真。

  护国寺,顾名思义是用以护国的寺庙,主持慧明大师是得道大师,国事家事天下事,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言定了天下运势。若是慧明大师错将鱼目当珍珠,三言两语把小六撺掇了,抑或慧明大师错将珍珠作鱼目,三言两语把小六打击了,依照骆小六的偏激执拗,都不会善了。护国寺不比沈府,那可不是小六能撒野的地方,闹大了,难免人心惶惶。

  去年,太后还不想知道慧明曾经批示小六有‘谋权篡位’的迹象,她想带小六去护国寺,只是为了让他沐浴佛光,消消他的戾气,毕竟在她的手掌心里,小六也多有收敛,掀不起大的风浪。可眼下将入深秋,着实不适合她长途跋涉,虽说琉璃对他有些约束力,可琉璃毕竟年纪还小,管他也名不正言不顺,太后如何会放心两个孩子离宫去往护国寺。

  只还不等她想出拒绝的理由,就听小六解释道:“皇祖母,孙儿也不是急着去,待科举告一段落,京里京外安稳下来之后,孙儿再去也不迟。皇祖母,孙儿在您面前从不打诳语,您若想听实话那,就是孙儿近来心绪不宁,想去护国寺住一段时间,临近年关再回宫。”

  太后摇头不允:“护国寺又不是客栈,哪里还能容你住上一段时间。再说了,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你倒是心绪不宁个什么劲?哀家不准。”

  骆小六抬头,并不落座,只是将腰身挺直了,一字一句道:“朝廷太平不太平,百姓安居不安居的,都不是孙儿该管的事。就算风不调雨不顺,也自有父皇和四哥去头疼。孙儿心绪不宁,却是这两日的事。皇祖母久居深宫,想是没有听说,武英殿的闵言煋,前天暴毙了。”

  太后只听着并不答话,她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一颗颗撵动起来。她怎么会没听说,皇上改定沈阁老,还征求了她的意见呢。只是她毕竟老了,说起什么生老病死,总是习惯性地念几句‘阿弥陀佛’才能静下心。

  只她念了没两句,就骆小六接着说道:“可是,皇祖母,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大前天做梦的时候,模模糊糊就梦到闵言煋那老头死了……”

  太后的手顿住,她突然睁开眼,眼里哪还有适才的疲惫不堪,只有毫不掩饰的精光。

  她盯了骆小六好一会,见骆小六虽然嘴角含笑,却不像是在说谎,她微一沉吟,对琉璃说:“璃丫儿,你带沈夫人和钰丫头先去莫弃阁,哀家还有些事要与小六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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