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山人妙计
门外侍女再次将饭菜送上，洛颜出去接过饭菜，放在桌上，一边和殷涯聊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来。
说到这里，洛颜不禁赞道：“公子真是好谋略，原本夏城主只是略微安排了我们下，后来还亲自问我当日‘发生’的事情，我只按照公子说的，自己编了个故事上去，夏城主对这里忽然就上心了很多，我在府内走动也没有太多限制，似是信了我们。只是我不明白，公子为何就能那么肯定夏城主能上当呢？”
殷涯一边低头扒饭，一边笑道：“这就是个空城计而已。”
“空城计？”
“兵者，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夏胡是个聪明人，但是越是聪明，想的就越多，如果在这里的是我杀掉的那个燕南天当权，我绝对会事先对好所有口供，尽量的天衣无缝。因为燕南天那种莽撞汉子，只会觉得口供对不上就有鬼。但夏胡不同，他是个聪明人，明白越是天衣无缝的东西就越可能有假，他又对河北道局势一无所知，所以我只是大概的说了下我们在天芒城外‘发生的’事情，但不对具体细节口供，就当是听了场说书故事，由我二人之口再叙述一遍，自然会有诸多细节不同处来当障眼法，呵呵，他果然犹疑不定。现在他不一定信了我们，但如果我们将口供对的天衣无缝，早就被他暗中抓起来了。”
“公子心思缜密，依依真是佩服……”洛颜总算明白了殷涯为什么甘冒大险，重回可能和九曲宫有瓜葛的西川，就凭他这对局势的分析能力，在这里要强过其余一些只通道术不懂权谋的弟子太多。看来他能拜入监司墨尚白门下，也不是如外界传言一般，是岳珑一力推荐才让监司破戒。岳珑与墨尚白关系固然很好，但墨尚白执掌苍龙城，又岂会因小辈几句话就随便收一个弟子？
殷涯摆了摆手，道：“可千万别把我看太高了，我们进黑水城这第一局是赢了，赢在我对夏胡了解很深，而夏胡对河北道一无所知。情报是人之耳目，若是了解不清局势，即便是夏胡这等人杰，也照样要被我耍的团团转。但之后可就没这么容易了，你我对于九曲宫以及夏胡身后有什么势力一无所知，还要仔细探查，一旦露馅就要准备好早早跑路。以免丢了性命。”
洛颜点头道：“公子教训的是。”
殷涯无奈道：“我并没有教训小姐，只是猜洛小姐没有相关经验，故而多嘴两句，洛小姐聪慧细心，许多地方都能点醒我，我哪敢来教训你呢？你这样说话让我也很尴尬。”
洛颜一怔，发现自己的话语有失，不禁笑道：“公子总是能明白我在想什么，若是父亲，洋洋洒洒说这么一堆，最希望听到的就是一句‘父亲教训的是’，而不是其他的话，久而久之形成习惯了……”
殷涯笑了，难得的开了洛枫一次玩笑：“洛小姐这么说莫非是把我当成长辈了？这我可担当不起啊。”
洛颜白了殷涯一眼，轻声道：“怎么会是长辈？现在呢，我可是你‘命犯桃花’的女人，你私下一口一个洛小姐的叫，不怕出去之后露馅？”
殷涯听到这句话后反而不敢说什么了，特别是在私下叫人家姑娘小名是极为亲密的事情，所以也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看着殷涯一脸窘迫的样子，洛颜也不准备放过他，而是玩心大起，不禁调笑道：“你可真是奇怪，刚来苍龙城的时候就能调戏年轻师妹，后来还跟师兄经常有往来，古人说‘近墨者黑’，怎么着也不该是这幅羞涩的样子吧……”
殷涯觉得受到了羞辱，自己可不能被这大小姐看扁了，于是强行冷静心思，然后露出出来那种世家公子哥调戏女人的姿态，学着道：“小妞，来跟爷走走？”
看着殷涯有样学样，洛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道：“不行不行，你这是那种土财主家抢女人的办法，和师兄比起来真是太掉价了。若是师兄，怎么也要从诗经中搬两句情诗，极为动情地说几句什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再把他那柄破扇子打开扇几下，然后看人家姑娘两眼，其实他说什么都不重要，就那张脸就能让无知少女脸红动情了……啧啧……”
听到洛颜这么编排自己师兄，殷涯目瞪口呆，然后又敏锐的抓住了上句话的漏洞，追问道：“你说……‘近墨者黑’？原来远寒兄在你眼里是这么个形象啊……”
洛颜忙察觉到自己不经意间把自己对师兄的看法说了出来，吐了吐舌头，笑道：“公子可别告诉师兄我这么说他，不然以师兄那极要面子的性格，非得找我拼命不可。”
殷涯哼哼了两声，道：“远寒兄都被你说成这个样子，那我要是被你看扁了，名声可不知道要坏成什么样子，叫小名就叫小名！”说完殷涯连叫了好多声依依，方才罢休。
洛颜则是笑个不停。
殷涯在谈笑中成功的将话题拉开，洛颜忘了问，而殷涯似乎也忘了梦中的场景。
那无穷无尽的地府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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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夏府客房中灯火通明，从窗外映着的火光中，一男一女的剪影对坐，不时做出些许动作来，显得极为亲密。
而黑暗中，一个声音悄悄地道：“看着没什么破绽吧？”声音压的很低，听起来清脆悦耳，明显是个少女声线。
她旁边的男人看着窗户剪影中栩栩如生的身影，也低声道：“山部的这玩意儿做的真好，可惜只有一个时辰的时效，但愿这时候萧衍不要来的好。”
洛颜轻笑道：“那个萧衍脑子不太好使，碰见这种场景肯定不会冒然打扰的。须知君子有成人之美嘛！”
殷涯点头道：“一个时辰，你我抓紧时间，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洛颜道：“傍晚时候我听下人说，今天府上来了个大人物，不知公子准备怎么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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