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9

　　钟楠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行情”会这么好，她出门的时间不多，大多数都还是喜欢宅在家里。而钟父每每听到这些，原本都还是带着笑容的一张脸顿时就要沉下来，那些人是什么意思？他家的闺女还很小，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去恋爱？那叫什么！早恋！身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怎么会支持早恋？

　　所以，在钟楠不知道的情况下，钟父已经将她的所有的小桃花都尽数挡了回去。

　　在家里呆了差不多两周多的时间，钟楠还是要回学校了。虽然课程不多，但是一直缺课好像也说不过去，再说，学习标兵是白叫的吗？五好学生的钟楠还是很有自觉的。

　　临走前，钟父拉着她在沙发上促膝长谈了好一段时间。

　　“楠楠啊，爸爸看了看那边的学校，综合选择了一下，等会儿你去我书房拿资料。你自己准备地怎么样了？”他们说的是留学的事情。

　　钟楠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但是还是老老实实说了，“是准备得差不多了，可是，爸，我真的不太想.......”不太想出国，哪怕是在国内继续读研究生也是可以的，为什么还一定要去那么远？

　　“没有意义的话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自己许下的愿望吗？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啊，就知道做人一定要眼界开阔，现在有这样好的机会，怎么说来又不愿意了呢？你不用担心我，我在学校好好地，有那么多学生陪着我，难道还会觉得寂寞吗？”钟庭中气十足地说着。

　　一时间，钟楠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父女俩聊完后，钟楠就去了钟庭那书房，拿了资料然后很快就回了学校。

　　因为巫新霜手里的研究项目都还没有做完，而钟楠的课程每周也只剩下了三节，她想了想，干脆上完课就背着自己的书包坐车去了县区的研究所。

　　清明之后，天气的温度以看得见的速度升了起来。钟楠手里拉着一小个行李箱就站在研究所的门口，那模样，还有些扎眼。

　　“小姑娘，来找人？”保安是一位已经上了岁数，看模样应该是退休的老大爷，他看见钟楠老早就站在了那里，外面还有些太阳，不由想要叫她进来坐坐。

　　钟楠回头，礼貌回答着：“嗯，等一个朋友，她就在你们研究所呢！”

　　老大爷来了兴趣，招呼她进来，“这里面的人我都认识，你说的那朋友叫什么名字，要我去帮你叫一声儿吗？”

　　钟楠摆摆手，表示感谢，“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她。巫新霜，她应该是新来的。”这里就是之前学神给她的说的地方，这次过来，钟楠还没有给这人打一声招呼，想来给她一个惊吓！

　　没错，就是惊吓，可是这一次，好像受到惊吓的不是巫新霜，而是钟楠自己。

　　钟楠报出了巫新霜的名字后，两眼很是真诚地看着那位老大爷，结果就听见这位看起来很适和蔼但是说话原来也可以无比犀利的大爷说：“哦，你就是新来的那帅小伙的女朋友吧！”

　　新来的帅小伙！帅...小...伙...？那是巫新霜吗？她的好室友？变性了？

　　钟楠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她想，现在自己应该是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应景？

　　“哈哈哈哈哈哈——”钟楠表示虽然自己真的是想要应应景，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啊！她现在就是很想要知道，学神到底是做了什么！居然在研究所工作这么长时间，守门的大爷还对她性别不分！难道真的是太雌雄莫辩了吗？

　　“姑娘？”守门的大爷被钟楠突如其来的大笑弄懵逼了，这是什么节奏？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子，怎么突然就笑得前仰后合了？

　　钟楠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这个梗她觉得自己都可以笑一年了。“大爷，新新是从来都没有跟您说过话吗？”要是从声音来辨别一个人是男是女，那还是容易的。

　　那守门的大爷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你男朋友太高冷了，我从来都没跟他交流过。”

　　高冷...现在大爷的词汇也这么潮流了吗？钟楠不由刮目相看了，不过这也挺符合巫新霜的性格，却是好像看起来很冷啊！“大爷，新新是女孩子，不是我男朋友。”

　　守门的大爷：“........”这是哔了狗了吧？

　　等到巫新霜出来，钟楠一下从门卫室跳出来，确实是吓了她一大跳。

　　“钟楠？你怎么来了？”巫新霜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站着的女孩子，“你不是在学校了吗？”

　　钟楠踢了踢自己脚边的行李箱，“投奔你，给你个包养我的机会！”她昂着自己的小脑袋，倒是有了几分女王的架势。

　　巫新霜抽了抽自己的额角，然后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女子的脑门上，“正常说话！”

　　顿时，前一秒都还女王的钟楠下一秒就被打回了原型，“哦。学校这周的课程都上的差不多了，我也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你。”

　　那模样，当真萌的让人看了恨不得前来揪揪摸摸掐掐。

　　两人并肩往家里走，路上遇见不少巫新霜在研究所的同事，都不由看了她身边的钟楠好几眼。大概是被看烦了，巫新霜干脆伸手就将女孩子揽在了自己怀中，替她遮去了所有的目光。

　　“你知不知道你们那研究所的守门的大爷啊，以为我是你女朋友，你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啊！”走在路上，钟楠就朝着巫新霜提起了这事儿。

　　果不其然，后者拧了拧眉头。巫新霜是标准的异性恋，极为反感的就是那些所谓的百合啊，耽美啊。有次钟楠嘲笑她就是一直男审美，无药可救了。

　　“哎哎哎，你可不许生气啊！”钟楠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她都还记得之前大一的时候，巫新霜这样的外表还吸引了不少艺术系的女孩子前来表白，她收到的带传的情书都有不少封，最后都还是被学神无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钟楠记得有一回，她跟巫新霜吃完饭就被一长得挺可爱的女孩子堵住了，那姑娘二话不说就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简直就是无视了巫新霜的面沉如水，就开口说：“我想跟你做朋友。”

　　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就是做好朋友，就在钟楠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先行离开的时候，就被巫新霜一把捏住了手腕。然后她就听见身边的女子带着几分厌恶道：“同学，你喜欢女人我没想法，但是我不喜欢女人喜欢我，你懂了吗？”说完，她就拉着钟楠马上离开了，那动作一气呵成，简直就是伤透了小姑娘的少女心。

　　“那你怎么说？”回忆到此终结，钟楠听见巫新霜问道。

　　“我说是啊！”她有些淘气地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证实自己说的就是事实一样。

　　巫新霜：“........就算我喜欢女人，我应该不会喜欢胸小的。”她又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钟楠简直要黑了脸。

　　巫新霜的公寓距离研究所不怎么远，毕竟在县区，也确实不怎么大。

　　“口口声声称能够包养两个我的学神，你现在告诉我你居然是一室一厅，你这是在搞笑吗？”钟楠到了巫新霜的公寓，表示自己受到了欺骗。

　　“你睡床，我睡沙发。”巫新霜头也不抬地说着，将她的行李箱提进了卧室。

　　钟楠审视着这一米五的单人床，“算了，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她说着还装作很娇弱的样子倒在了旁边的人身上，“男票，你说是吗？”

　　“起开！”

　　“.........”

　　吃了饭，两人就坐在沙发上看电影。钟楠踢了踢还在吃西瓜的某人，“你不去研究你的数据吗？听说你们研究所很忙的。”

　　巫新霜白了她一眼，“同学，你难道不知道那些机密数据是不能带出实验室的吗？”

　　“........”

　　他们在一起看一部很老的电影，叫《东邪西毒》，正好看见里面的这句台词：“每个人都会经过这个阶段，见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我很想告诉他，可能翻过山后面，你会发现没什么特别。回望之下，可能会觉得这一边更好。”　

　　“新新，你觉得我们现在是这样的阶段吗？”钟楠靠在巫新霜的肩膀上，情绪有些低落。

　　后者体贴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两人在一起室友三年，彼此的性格都已经摸得很清楚了。“你已经决定好了？”

　　钟楠点头。

　　“去哪？”

　　“英国吧，我爸给我看了几所学校，我还是想去牛津。可是，我也不知道牛津是不是就是我现在看见的这座山，万一什么都没有怎么办？”她再怎么成熟，终究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的小姑娘，对于未来，谁不曾迷茫？

　　“那就回来，回来我们都在。”

　　“那你呢，决定好了吗？”钟楠偏头，看着身边的额女孩子利落的侧脸。

　　时间好像有短暂的停滞，然后钟楠就听见后者缓缓道：“我已经接收了清华的提前录取的通知书了，所以应该是在国内。”

　　两句话，就已经让两个人看见了一年后的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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