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明争暗斗
马小凡每天早晨都到春子的班级里去，给春子送一大杯热牛奶。春子对她很感激，可是一想到她对自己的欺骗，春子就无法轻松地接受她的关爱，他想对她说不要对我这么好，这样反而让我更难受，可是在众人面前他是说不出口的。马小凡对春子的关心是无微不至的，况且她是春子的女朋友，春子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于是就一次次地接受了她的好意，一次又一次地委曲求全！
在春子身边，马小凡总是精神饱满，特别兴奋，她用各种动作挑逗着春子，享受令她心醉的鱼水之欢。春子恨不得跪下求她，要她放过自己，让自己能有一个安静平和的夜晚。可是马小凡就像春天的母猫，喵喵地叫着，眼中喷火似乎有发不完的情。
马小凡沐浴得爽了，精神焕发了，在女生面前都挂着一张很夸张很陶醉的脸，总滔滔不绝地说春子对她如何细心温柔，如何疼爱如何呵护。
别的女生越嫉妒，她觉得越爽，心里越得意。特别是见到雪子，她更是得意洋洋，恨不到把衣服脱光，向雪子展示春子吻过的痕迹。一个女人下贱到如此，真是天下无敌了！
雪子没和她逗过嘴，对她不屑一顾，总是冷冷地笑着，漠然走开。好象马小凡从来没出现在她的面前。所以马小凡还是没体验到彻底胜利的快感，她仍然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爱到深处却拉开了距离，如同指间的沙砾，她越想握紧流失的越快，她担心：无论她怎么小心翼翼，她总有一天会两手空空的。春子会一直爱她吗？说不定明天就会彻底和她分手，从她的生命中走开，她苦心经营的爱情很快就会土崩瓦解！那时，她该怎么活啊？
所以在爱情上，越是看起来得意的人内心就越恐慌，越恐慌就越变态。马小凡想用身体上的诱惑来留住春子，一次次变着法子让春子开心。可是她明白身体上的快乐是多么地短暂，仅仅为了得到身体上短暂的快乐而强求的爱情，一旦身体得到满足爱情就会死亡。春子从心眼里瞧不起她，讨厌她，每一次都是和她逢场作戏，不动声色地玩着，反正她这娇生惯养的富天生就希望有人陪她玩。
终于有一天，春子再也无法忍受那种空虚的游戏，他对马小凡认真地说，我们还是分手吧！真的不合适！我想安静一下，不想这么累地生活！
马小凡吓得要死，她抱着春子哭，哭天抹泪。她说，不！我不同意，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你休想抛弃我。
春子说，可是我不爱你啊，你这样强求会给我压力，让我更痛苦的。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应该为我想一想。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忍耐力。我真的会疯的，会崩溃的，你可怜我一下，好不好？
马小凡说，暂时分开住吧！但绝对不能分手，你好好想一下，好不好？我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一下，除了我，哪个女孩还会不顾一切地爱你，为你奉献一切。你也为我想一下，好吗？答应我，不要分手好吧？只要不分手，你要什么自由我都给你！你怎么做我都依你，好不好？
春子只得让步，同意她的要求，先不分手，但是要分开住。他在离马小凡远一些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眼不见心不烦，他想时间长了，一切都会淡下来，她就不会死缠烂打了。
春子暂时脱离了马小凡的魔掌，有一种新生的感觉，那是囚徒得到自由时的纯真快乐啊！他真想永远这样自由下去，安静地读书，学习。有时，他也会主动地找雪子聊天，他总觉得很对不起雪子。可是雪子很坦然随意，和春子谈天说地。
雪子说：春子，你知道吗？我可不想读书了，在这个大学简直是浪费生命啊！我想经商，我要让自己独立自强，拥有自己喜欢的事业。我喜欢唱歌跳舞，我想创办自己的歌舞团，等有钱了，我再开一家酒吧！
春子说，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梦想，不过，我愿意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愿意帮助你支持你！
雪子高兴地说，真是太好了，如果我们一起努力，肯定会很幸福的！
他们之间开始产生美好的信任，像铁哥们一样的信任。春子通过生活的历练成熟了许多，他开始试着了解雪子，他越是了解她越是心疼她，心疼这个叛逆的漂亮姑娘，其实她的心和自己一样脆弱无助，她甚至连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都没有。既然都是忧郁的人为什么不能真诚相对，做知心朋友呢？
很多时候，春子和雪子就那样安静地走在校园里，任清风拂面，享受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温馨。他们习惯了一起散步，一起看夕阳的光彩，一起看天空中的云朵，想一些自由又温馨的心事，也许那是不久的将来就能实现的幸福和浪漫。
他们的感情经过了挫折反而成熟了许多，雪子也不像之前那么偏激了，她也愿意心平气和地同春子谈心，谈人生观价值观，她安静时微微扬起的嘴角是那么美那么迷人，让春子迷恋沉醉。
那时候，大学里很多男生都喜欢抱着新弄到手的女朋友表演肉麻的情话，春子觉得做作，在雪子面前，他反而说不出一句肉麻的话了，他只是下意识地保护着心爱的姑娘，例如过马路时小心地看着车，走在雪子的前面，吃饭的时候，偷偷打雪子喜欢的菜，然后眯着眼睛，看着她吃。他认为这样淡淡的很好，太浓的感情反而伤害了彼此。
随着交往的深入，春子渐渐明白：雪子的成长是孤独的，虽然她的父母都取得了事业上的突飞猛进——母亲开了三星级饭店，父亲是一个大学的知名教授。
可是雪子父母的感情一直不好，虽然没离婚可是长期分居，一年见不了几次面。雪子脑海里没有父亲的印象，父亲好几年看她一次，匆匆忙忙的，说几句话就离开了，像个陌生人。母亲整天忙着做生意，也很少照顾她。她唯一可以说话的亲人就是弟弟，她比弟弟大两岁，她把所有的亲情都给了可爱的弟弟。只有看到弟弟时，她才感觉到生活中的一点点乐趣。弟弟也很喜欢她这个姐姐，他们姐弟也是很好的朋友。
弟弟一向是开朗活泼的，可是进入青春期后，他开始叛逆，迷恋网游迷恋那些忧伤颓废的青春小说，越读越迷茫，越读越忧郁绝望。
弟弟不喜欢和女孩交往，喜欢和男孩说话。相信男孩间的友情，不相信异性的爱情。去年暑假他刚过完十六岁生日突然得了严重的忧郁症，郁郁寡欢了。他神情呆滞，脸色苍白，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姐，人活着有啥意思？姐，我不想活了！”
雪子吓坏了，问他是不是失恋了，他无声地摇了摇头。雪子无论怎么问，他都不说。终于有一天，可怕的事发生了，他跳楼自杀了。后来，从他的QQ聊天记录里，雪子才知道，弟弟和一个18岁男孩产生了同性恋，并发生了身体上的关系，后来那个男孩抛弃了弟弟，又和另一个男孩耍去了。那种同性恋时刻折磨着弟弟年轻的心，他终于无法承受，跳楼自杀了，用愚蠢的方法逃脱了精神上的苦痛。
母亲承受不了失去骨肉的致命打击，住进了精神病院，雪子心如刀割，可是为了妈妈，她还是选择好好地活着，毕竟她是比较成熟的女孩。在她的精心照顾下，妈妈的精神才渐渐恢复了正常。可是从那之后，雪子再也无法平静地生活了，内心无法排遣的痛苦让她的灵魂开始叛逆，她对世上的人和事都深深地失望了，从此无心读书开始混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她开始到酒吧排遣忧伤，疯狂地K歌、跳舞，诱惑并玩弄虚伪丑恶的男人。她不停在男人间游离可是从来没记住他们的脸孔，只不过是玩世不恭的游戏罢了。
可是春子是个例外，她在春子身上看到了被这个世界遗忘的纯洁和美好的温情，那是她灵魂深处一直渴望又长眠未醒的一部分。她爱上了他，唯一爱上的男孩。所以她不顾一切地追求她的爱情，在他面前，她像花儿一样怒放，绽放着最美的青春。后来他们同居了，她以为得到了自己的幸福，可是善良的春子被别人猎取，爱情还是一点点离她远了。
雪子知道春子无法接受她叛逆的激情。安静帅气的春子在爱情上还十分稚嫩怯懦，还没有藐视世俗不顾一切去爱的勇气。她需要世界等，她不知道要等多久，但是她愿意拥有那一丝希望！
在这所大学里，她害怕孤独可是又不得不孤独下去，也许一个生命永远无法彻底理解另一个生命，所谓的融合也是幻想，心灵相通更是骗人的笑话。她不会为了爱情死去活来，那是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耻辱！
她在QQ日记写着一段话：“曾经梦想的美好已经灰飞烟灭，现在守望的幸福仍然遥遥无期，我始终是一个人，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安静地哭，一个人傻傻地笑。什么都没有，唯有寂寞忠实地陪伴着我，寂寞无时不在，我们的关系比较爱昧，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一起笑看这个世界的虚伪和丑陋！”
所以现在的雪子已经成熟很多了，她学会爱惜自己，也学会尊重别人了。她突然感觉和春子做朋友是多么幸福啊，不去想得失，仅仅是朋友，轻轻的牵挂淡淡地爱，不给对方任何压力。会心的一个微笑就可以明白一切，甜上大半天。
可是这种理想的友情是脆弱的，很容易萌生爱情。他们都害怕感情再次升温，因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青春的又一次激情，是幸福还是毁灭呢？
春子再也找不到拥抱雪子的理由，雪子也不能向从前那样，不顾一切地递上她甜蜜的吻。他们的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还是被世俗观念隔开了。另一方面，马小凡根本没有死心，她总是十分巧妙地出现在春子和雪子面前，不给他们亲热的机会。她送给春子一部手机，进行短信和电话的双重骚扰和监控。春子如果不接她的电话，她就疯一样地哭闹大半天，有几次甚至割脉来威胁。春子觉得自己像个已婚男人，在围城中艰于呼吸，一点自由也没有，他几乎难受得快疯了！
一个晚自习结束时，马小凡偷偷地尾随春子，发现春子又去找雪子了。她恨得咬牙切齿，他们刚说几句话，马小凡就像疯狗一样扑了上去，和雪子拼命，恶毒地骂：你这个下贱无耻的女人，你下身又痒了是不是？你玩男人还没过瘾是不是？你总是缠着我男朋友不放，你安得什么心？滚开，要不，我打你的脸你信不信？
没等马小凡打雪子的脸，春子就狠狠地打了她两个耳光。她捂着脸和春子拼命，恨不得吃人！她歇斯底里地吼，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不要把我惹急了，我决不让你们好过，我死也要拉你们垫背。你们不给我活路，我也会把你们的路全部堵死的，大家一起死，哈哈，一起死掉算了！狗男女，我恨你们！恨……
雪子本想一直沉默下去的，可是她无法容忍了，马小凡的话完全激怒了她伤害了她。她走上去一把揪住马小凡，一脚将她踹倒在地，用脚死死踩住，马小凡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她哪里知道，经常在社会上混的雪子，打架的经验远远在她之上，她个子没雪子高力气也没雪子大，没有任何优势。雪子破口大骂：继续嚣张啊你？今天姑奶奶不打服你决不罢休，你他妈的什么东西，春子不喜欢你，你就一直纠缠下去是不是？你狗皮膏药啊你？给你好脸你上天，你就想一直踩着人家拉屎，全世界女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你装疯卖傻想把春子折磨死你才快乐是不是？你太下贱了你！啪啪啪！
马小凡被雪子一顿痛扁，软下来了，她打不过雪子也骂不过人家，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雪子，吞咽她内心的仇恨！过了一会儿，她一动不动地装死，好象完全认输了，等雪子放松警惕时，她抱紧雪子的腿，用尽吃奶的力气凶猛地吃了一大口，真是拼命了，一大吃肉都被她咬掉了，雪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马小凡爬起来骑在雪子身上就打，被春子拉开了。
春子骂，马小凡，你他妈的是人吗？你竟然这么狠毒，你想吃人啊你？你的行为太让我寒心了，太……令人发指啊！你能不能积了德，放我们一把？
马小凡破口大骂，春子你奶奶的！你不要跟我装什么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你不给我活路，怪不得我了！你不要把一个绝望的女孩逼急了，她是什么事都干出来的！你如果还想在这个学校读下去，就应该和那个女人彻底断了关系，否则我让我爸爸把你们这对狗男女都开除的，不信你试试？
春子真的被她吓住了，这个阴险的女人是什么事都做出来的，她爸爸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长，开除一个学生不是易如反掌吗？愈加之罪何患无辞，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结束他们的大学生活。
春子滚出了泪，哀求：小凡，雪子是一个可怜的女孩，求你放过她，她不像你想的那么坏，她也很善良。我们根本没有你想象的关系了，我们只是朋友，一起说说话，如果你连这一点自由也不给我，让我还怎么做你的朋友，我岂不是生不如死吗？
马小凡恶毒地说，我放过她可以，你要当着我的面说她下贱，说你永远不想见她，永远不会再爱她了！说呀！
春子忍无可忍，猛地推开他，背起雪子飞快地跑起来，到处找门诊喊医生救命，身后响着马小凡疯狗似的叫骂声。
雪子似乎奄奄一息，她趴在春子背上喘息地问，春子，那疯狗的牙会不会有毒啊，我会不会死呀？
春子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雪子说，那么恶毒的女人，她的嘴比狗还脏还臭，肯定有毒的！我被她咬那么狠，肯定无药可救了，你让我死吧！我不想这么痛苦地活着！
春子说，别说傻话，没事的！我们不会怕她的，你放心，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我爱的是你呀！我们要坚强，要挺住，一定要坚强！
雪子说，可是她爸爸真把我们开除了怎么办？我无所谓，我早就不想读让我恶心的大学了，可是我怕连累你啊！你应该好好读书的，我怕……
春子说，别想那么多，她爸权力再大也不能一手遮天是不是？我豁出去了！我再也无法忍受她了！
雪子说，恩，我们要和她斗到底，我也不怕那条咬人的恶狗的！
这样，相互安慰着，终于找到了一个门诊，求医生帮雪子包扎伤口。那医生行医二十多年，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狠毒的人，狗只是咬人，她简直是吃人，那么一大块肉就被她活生生地咬掉了，动脉都被她咬断了，鲜血像水一样流着，如果不是春子跑得快，来得及时，雪子的小命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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