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一梦苦轮回
银光弥漫的石洞，寒玉床上升腾着袅袅白色烟雾。天润平躺着，紧紧闭着双眸，胸前的血洞早已愈合，两道金黑交织的灵力在他浑身缭绕着。时而呼进鼻子，而后缓缓吐纳而出。
人鱼皇爱丽丝轻车熟路的打开石洞之门，微微打量着天润，便开始催动咒语，手中法杖的顶端宝石流光溢彩，化作一抹七彩光晕将天润包裹。
整整一年有余，爱丽丝每天清晨都会以人鱼族祈祷神术为天润洗礼。这一年余天润更是服用了无数海域之内得天才地宝，虽然恢复生机，可是依然无法醒转，但气息却是极为平和。
不多时，老神棍推开石门，它怀中的轮回水晶棺闪烁着光芒，一只人鱼正在里面缓缓复苏，老神棍开口道:“皇，还是无法让其醒来吗？”
爱丽丝叹息摇头，道:“不知为何？总是感觉他像是陷入了无尽梦魇之中，那是他的梦，不知何时甘愿醒来！”
老神棍皱着眉头，道:“皇，不如将其放进轮回水晶棺吧，或许能让他醒来。”
“他并非人鱼族没有人鱼的不死之心，轮回水晶棺对他毫无用处。”
老神棍双眼红润，猛然走向寒玉床拍打着天润的脸颊，“臭小子，你快醒来啊，你这样会让我自责一生的，你难道愿意让龙儿醒来看见她的救命恩人成为活死人吗？”
“玄武！”爱丽丝轻喝一声，道:“没用的，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走出梦魇。”
老神棍叹叹气摇着头与爱丽丝走出了石洞。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润胸口隐隐光芒闪烁，一抹虚幻的图腾黯然升起，正是苍生鼎投射的虚影。
“你愿意堕落吗？甘愿沉沦于美梦之中，甘愿平凡永世？”
“上古万族林立，诸侯争霸，全民修仙，你的身世……你的使命……难道……这一切都甘愿放弃……”
“还有你内心深处挚爱的人……那月亮下的对白……那凄美的离别……”
梦的仙女峰下，天润提着捕获的猎物推开自家院落的篱笆，对着织布的妻子笑道:“希儿我回来啦！”
云梦希嫣然一笑，拿过篝火上烟雾腾腾的壶斟着茶，“快喝口茶暖暖身子吧，都说了家里的猎物够了呢，这一个冬天我们都无需储备了。”
“汪汪……”
院落边的篱笆路响起了狗叫与孩童嬉闹稚嫩的声音，“大白，你这只笨狗，什么时候才能追上野兔啊？真是浪费娘每日为你炖煮的骨头呢！”
“星儿，快回来，看爹给你做什么了？”天润对着奔跑的小孩招手。
“哇，是火凤凰羽毛编织的翅膀呢？”星儿嬉笑着将流光溢彩的翅膀戴在瘦小的肩上，随后便在院落中翩翩起舞。
云梦希娇嗔地白了一眼天润，徉怒道:“孩子都被你宠坏了呢！”
天润微微一笑，轻轻揽着云梦希的腰肢，望着空中嬉笑飞舞的孩童，此刻就连天边的云朵都幻化成了笑脸。
夜的星空下，一家三口依偎篝火畔吃着炙烤成金黄的食物，喝着香气四溢的果酒，望着夜空闪烁的繁星，诉说着古老流传的故事。
忽而，天边闪烁着奔雷，日月星辰暗淡无光，雷霆密布，响彻九天，道道巨大的闪电将仙女峰最好的山头猛然击碎，弥漫着无尽硝烟。
“快下雨了呢，星儿快回家！”云梦希皱着眉。
星儿十分乖巧地点点头，挥手道:“大白，娘说快下雨了呢，跟我回屋吧！”
天风大作，万雷咆哮的虚空走出一座大魔，它身高百丈，手中巨大的骨刀散发着暗黑魔气，大魔人身兽头，血红而又巨大的眼瞳爆射而出两道火焰。
“啊……魔鬼来啦……”
“快跑啊，快跑啊……”
……
优雅宁静的村落此时沸腾无比，无数村民纷乱逃窜，孩童无不哭泣，一时间家畜乱鸣，人仰马翻，整个村落皆是被那邪恶的火焰点燃。
大魔痴笑，嘴角挂着晶莹，张开巨口便将数百人吸纳口中，虚空中一抹猩红血光闪烁，大魔舔着嘴唇，邪邪地笑着。
天润与云梦希猛然跃入虚空，各自持剑与大魔对立，天润冷喝道:“你是谁？为何杀害无辜生灵！”
大魔向前踏出一步，整个虚空晃动，“就凭你这个金丹修士也配问我？”
“黄泉无悔！”天润不言，挥剑斩出一抹魔气纵横的剑芒。
“桀桀……”大魔伸出骨刀，轻易便抵挡，而后再次冷笑着，“心痛吗？心痛的滋味好受吗？那么，我就让你再痛苦一些吧！”
大魔无匹，俯瞰着身躯张开巨口形成无尽风暴，一时间哀嚎遍野，凄惨无比，整个村落的生灵皆是被天风吸纳，飞速的冲进大魔的口中。
“星儿，星儿……”
云梦希与天润大惊，可惜所有生灵依然被大魔吞进巨口，又是一抹血光飘荡于虚空，大魔微微开阖着巨口，将一切生灵吞噬。
鲜血的光幕化作漫天血雨浸湿了天润与云梦希的身影，天润大怒，施展浑身秘法猛然轰向大魔。
“哼！”大魔冷哼，顿时整个天地山岳颤抖，天润那看似无可匹敌的威势轰然破碎，大魔双眼闪烁火焰，一朵焰火宛若流星坠天瞬间便将云梦希烧成了灰烬。
“桀桀……”大魔冷笑，“你心可痛乎？”
“啊……”天润眼眸流淌着血泪，丹田之处的金丹闪闪发光，这一刻他无比痛苦，可大魔无匹他远远不是其对手，只得自爆金丹想要与其同归于尽。
“痴心妄想！”大魔猛然跃入虚空，脚掌宛若山岳从九天而来，对着天润的头颅践踏而下。
…………
“不……不……”寒玉床上天润猛然起身，浑身早已湿透。
他大口大口喘息着，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良久，天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喃喃而语:“宿命真的不愿让我平凡一生吗？即使是在梦里也是一种奢侈？”
“天道有痕，万物皆有命数，是劫、是结皆是众生自解。前尘一梦，一梦一窥。若是无魔，众生皆魔。红尘劫，轮回苦，天道域，是乐是苦？何乐何哀？”
这是一个梦一场极为真实的梦，一场让天润犹如醍醐灌顶的梦，在美梦中沉沦，在苦困中醒来。
一切皆是因为不舍，或贪念，或执着，这一场梦点燃了他心中希望的火。
此刻，丹田之中金身的种子再次蠢蠢欲动，似乎想要破碎九霄，想要睥睨苍穹。
这是因梦而生的金身之种，这是坚定信念的历经轮回渡劫转世的不灭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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