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的团长我的团

　　“刘，过来。”李天庆招呼刘洪波过来，给他倒了杯水，又递给他两粒丸药，刘洪波眯了眯眼，说道：“十香软筋散？”

　　“三尸脑神丹。”李天庆没好气的说道，刘洪波听他这么一说，反倒立即把药喝了。

　　原来上午大家不太愿意接近他，是因为他不见得能成为试剑的人，试剑的诸多事情又都极其机密，所以大家才遮遮掩掩，讳莫如深。现在既然他过关了，自然都敞开怀抱迎接他了，大家伙儿都挨个儿过来跟他问好。

　　李天庆拍了拍桌子，示意刘洪波坐下，看这意思，大概是要给他科普一下。他应了一声，搬了把椅子凑了过去。

　　等他坐定，李天庆呷了扣茶水，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江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武当、少林？八大门派？明教、白莲？小刀会，黑手党？”他问一句，李天庆就撇嘴摇头，直到他把所有知道的都问完了，换来李天庆一副鄙夷的神态。

　　刘洪波心里盘算，大概书上都是些小说家言，如果这不是江湖，那什么是？三教九流？儒释道，这是三教，其它九流也勉强能凑全乎。其他也只是一星半点，不成体系。于是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好，那我帮你扫扫盲。”李天庆小伙儿不错，浓眉大眼，眼神颇具神采，再加上普通话也地道，刘洪波也乐意一听。

　　于是，江湖便在李天庆的嘴里，像一副清明上河图一样，在刘洪波的脑海里慢慢地展现开来。原来所谓三教也不只三教，儒、释、道是上三教，还有观音、玉帝、文昌的中三教，川主、药王、山神的下三教，各有信众。九流呢，是我们诸子百家，学说盛行的春秋战国时代的几种主流学派，分别是，儒、道、阴阳、法、名、墨、纵横、杂、农等九家。而相对于三十六个行当来说，有几个行当是不光彩的，所谓上不了台面的。这就是外八行，分别是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金点指算卦的，倒斗是盗墓的，走山是采药的，领火是打铁的，采水是下海采珠的。到明清以后，行业细分越发多样化，又衍生出了明暗八门。明八门是指在市场里八门，是指在市场摆地摊，靠口舌来挣钱吃饭的生意人，即：金、皮、彩、挂、评、团、调、柳。旧时江湖之八门，金——“金点”是江湖艺人管相面算卦的总称。有哑金、啃子金、戗金、袋子金、老周儿等等……乃至挑将汉即打把势卖艺卖药的，都可以归入葛家门，你好好捋捋。

　　说完这些，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李天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去了趟卫生间。刘洪波一看就知道还有下半场，赶紧站起来，下楼跑了几圈。等回来一看，李天庆已经坐那儿了。

　　刘洪波知道，这算是队里通过李天庆的嘴在向他传输那些江湖里的各种密闻和禁忌。虽然听的脑袋有点大，但还是咬牙坚持着。

　　“这是江湖里一些常见的行当，另外还有许多武林门派，但随着热兵器的介入……。但是我下面说的你得记住。因为你刚刚吃过亏……”李天庆说完，诡异的笑了笑。刘洪波哪里会不知道，下面讲的自然就有那位了。

　　“中医从哪儿来？”刘洪波摇头表示不知道。

　　“中医的形成自古以来就有许多种理论，究其根本，中医的成因其实是我们上古的先民与自然界相互交流的结果。根源于人类对自己以及自然的朴素认知。甚至有一种理论根据中医只知其用，不知其理的特性，证明中医来自史前文明。这个暂且不提，我们要说的是，中医从来都不是以单独的形式存在的，祝由、符咒、唱诵甚至献祭歌舞都属于古人类的医学范畴。从古到今，中医从形成到发展，到最后近现代的基本定型都伴随着其他学科的一起演进发展。它有分类，有延展，有伴生，有共生。所以，江湖上把这些伴随它或者根植与它发展而来的学科也归入中医的范畴，分别是:巫、祝、咒、蛊、符、降、毒。连同医科，江湖把它们叫做医七科。有的虽然后来已经不属于中医范畴了，但是它们的缘起和根基是相通的，有的甚至就发源于中医或者更早于中医。”说完，李天庆拿身子遮着对着刘洪涛指了指梅好，就是刚才那个女人：“另外，江湖上把自民国后再次中兴，在江湖中强势崛起的几个家族称为术科六子，分别是浙江天台梅家，擅符咒；南阳张家，医圣张仲景后人；江西张家，龙虎山天师道；四川唐门，使毒下药；河东郭家，风水望气；滕州公输，奇巧机关。”之后，李天庆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硬膘着刘洪波讲了下去。等李天庆讲完，太阳都快落山了。

　　“天庆啊，可太谢谢你了，你会打字吗？”

　　“会啊，怎么了？”

　　“那你高抬贵手，给我打一份吧！”

　　李天庆听刘洪波说完，一脸黑线。

　　“刘啊，能问句话吗？”李天庆好容易才喘匀了气。

　　“讲。”

　　“你怎么活到今天的？”

　　“心地善良。”李天庆顿时在风中凌乱，梅好早抱着她的牛皮盒子笑抽了。

　　时光如梭，转眼间刘洪波来别动队已经10天了。在这段的时间里，刘洪波借着整理卷宗的机会翻阅了许多以前队里处理过的案件，并且道听途说了许多队里的密辛。别动队处理的案件囊括世界各地稀奇古怪的案件，他从中看出，世界各地的神秘事件从来就没有消失过，甚至都没有明显的减少过，只是我们闻所未闻而已。而华人圈里所谓的江湖门派，古老手艺，并没有全部消失，而是与时俱进，改头换面者有之，登堂入室者有之，新瓶装旧酒者有之。真个是所谓的江湖！

　　对于别动队的历史，大家都直言不讳。因为是战友，当然得彼此熟悉，以后要守望相助甚至生死相依的。李天庆关于江湖的谈话纪要到底还是没有打出来。不过，在小李同志坚持不懈的循循善诱之下，刘洪波也大概记住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别动队有五个组，每组五人，各种人才合理配置。一组长张海洋是因为左肩上的鬼头纹身才得了个鬼头的外号。据说，张海洋成年之前一直体弱多病，后来碰到一个游方的和尚，说张海洋八字偏软，易招惹邪崇。于是给他设计了一套大力鬼王的纹身，在张海洋16岁的时候替他纹在了左肩。据说压制一切邪崇，百邪不侵。一组里的唐念一，原来本名叫唐廿一。在他那一代唐门宗族五服之内的兄弟一共35个，他排二十一。公输羊五是滕州公输家的后人。秦问天的家谱可追溯到明代中叶，他的祖先是因为某些原因被迫改姓秦的，人家以前一直姓赢的。还有一个叫冯荷的女组员，善于化妆易容。怪不得大刚说他们组杀气最重，一个大力鬼王使者，一个鲁班后人，一个王族，一个毒家，一个易容潜藏。这种组合，自然无往而不利。因为他们去云南办案子去了，刘洪波并没有见到。

　　二组就简单了，组长灵通本名叫王镇山，天生的阴阳眼。郭玉是河东郭家后人。赵行午是沧州八极门的长老，真的和自己预料一样，是国家武英级。雷战和自己一样，也是军伍出身，此外还有一个满族人，叫那拉明锐，没事就是睡觉，也不跟人多说话，据说是满族的萨满。

　　三组就更不用说了，大刚是说评书的，梅好是变戏法的，李天庆是图书管理员，刘洪波自己呢，自己就是个捧哏的，还有一个组员叫刘前海，据说是跟踪专家，也跟着鬼头组去了云南。因为大家都没说李天庆和大刚是什么背景。李天庆有事没事就给自己上课。张大刚一有事就是，“话说如何，如何”，然后逃跑。值得庆幸的是，与梅好的关系渐趋缓和。女人么，说说好话不就行了，最主要是刘洪波觉得自己坦荡、真诚。梅姐姐呢，是大人不记小人过。至于梅好，处长了才知道这小子确实就是一二百五，自己的确不该和他一般见识。所以，刘洪波每天梅师姐、梅师姐的往瞎里叫她，她也只当没听见，关系自然有所缓和。

　　至于四组、五组，也都分别去了不同的地方办案，李天庆本来是要准备和他说说的，可有事一耽误，也就忙忘了。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梅好真的跟刘洪波要了生辰八字。开始要的时候，可真的给刘洪波吓得不轻。这可是梅好要呢。别人就只当保媒拉纤了，可这位是谁？生辰八字给了人家，不等于给阎王爷留了微信，分分钟弄死你的节奏啊。于是，他向大刚求救。见大刚含笑点头首肯，刘洪波才给了。梅好听她说完，小白牙微露，朝他森然一笑，可让老小子着急忙慌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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