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命运交替
顾橙萱的眼眶肿的通红，然而她骨子里的倔强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怯懦。
“怎么，难道要我请你上去吗？”
顾建兴看到顾橙萱依旧站在那，明明眼眶里已经挤满了泪水，可就是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心里的怒火烧的更盛。
其实他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顾橙萱驳了面子，脸上过不去，但是只要顾橙萱给他个台阶下，他也不会再追究这件事情。
可是偏偏顾橙萱也是个倔脾气，不愿意的事情就是不愿意，哪还有商量的余地，这样一来二回两人越吵越凶。
“你马上给我上去！”
顾建兴手指着顾橙萱，脸上因为过度的愤怒涨的绯红，另一只手用力地在桌上拍了几下。
“哼！”
顾橙萱紧咬着下唇，听着爸爸这些所谓“为她好”的指责，终于忍不住一路奔回卧室，眼泪刷刷刷地落下来。
“萱萱还小，你吼她做什么？”
夏婉站在一旁，看着顾橙萱上楼时孤寂的身影，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
“如果我不吼她，她就永远不会懂事。”
“可是有你这么教育女儿的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女儿！萱萱只是想自己去选择她的人生，这其实并没有错。”
“选择她自己的人生？她还真是天真！”
“建兴……”
“不要说了！”
“那我上楼去看看女儿。”
夏婉看到顾建兴仍在气头上，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于是转身追上楼。
“伯父，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请您不要责怪萱萱，是我太唐突了，没有考虑周祥。”
季宸第一次看到顾橙萱遭受到这样的责骂，换做是以前，她哪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贤侄，真是不好意思，萱萱今天太不懂事了。”
“不，是我太着急了，没有把事情考虑妥当。婚事先缓一缓吧，给萱萱一点时间，让她慢慢的接受我。”
“恩，这样也好。”
“伯父，那我先回去了，萱萱现在一定不愿意见到我。让她静一静，等她气消了，我再来看她。”
季宸瞟了一眼楼上，萱萱那怨恨与不满的眼神充斥着他的整个胸膛，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现在的萱萱，还会接受他吗？
“贤侄，我送你出去。”
顾建兴起身一路将季宸送到门口，临走前一再叮嘱他要常来家里玩。
“伯父，我会常来的，就怕到时您嫌我来的太勤快，会赶我走。”
“怎么会，你天天来，伯父都高兴。”
顾建兴的脸上堆满笑容，看向季宸的目光也愈加浓烈。
“伯父，那我先走了。”
季宸挥了挥手，最后恋恋不舍地朝着二楼那个熟悉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终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顾建兴站在大门口，目送着季宸离开，直到季宸的车走远了，他突然脸色一变，折回屋来。
他没有直接冲去二楼教训顾橙萱，而是先去了餐厅，因为今天顾橙添的态度也令他非常不满意。
顾橙添一直呆在餐厅，哪都没有去，对于顾建兴的到来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表现的不慌不忙。
“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吃饭！刚才怎么不一起去送送季宸。”
顾建兴看着顾橙添一脸淡定的样子，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爸，季宸有您去送就行了，我去反而多事。”
“你这是什么烂借口！”
“爸，这可不是烂借口，而是大实话。您看，您连妹妹的婚事都能这么草率的决定，那么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您干不出来的？”
“逆子，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爸，这您可错了，如果我连人都算不上，那您是什么，禽兽吗？”
顾橙添看着在一旁已经被气的火冒三丈的顾建兴，不急不缓地吃完最后一口饭，优雅地拿起桌上的纸巾擦嘴。
“你给我滚出这个家，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顾建兴操起桌上的筷子就朝着顾橙添用力地砸去，顾橙添也并不躲，任由飞来的筷子在他雪白的衬衫上留下一条狭长的油渍。
“到时间我自然会走，不用您催。爸，我最后一遍警告你，不要再对方柔下手，否则不要怪我不顾念父子之情。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她找到的，不计任何代价！”
“逆子，滚！”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碗筷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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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橙萱自从上了楼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谁敲门都不肯开。
夏婉来了又走了，顾建兴一直都没有上来，从外面断断续续的谈话中，似乎是有事临时需要处理，已经出去了。
叩叩叩，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萱萱，在吗？我是哥哥，我想和你谈谈。”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当年的我也和现在的你一样。”
“你开开门，好不好？哥哥很担心你。
“……”
顾橙添伸出手，打算再敲一会儿，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门开了。
“哥，你先进来吧。”
顾橙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会太糟糕。
“哥，你随便坐，我去洗把脸。”
“好。”
顾橙添坐在沙发上，借着淡粉色的灯光，上下打量起顾橙萱的卧室来，这时一个精致的相框引起了他的注意。
相框里的照片看起来已经有些陈旧，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拉着一个比她稍微大点的男孩笑的很甜，顾橙添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小时候的顾橙萱和江泽。
妹妹的卧室里怎么还会有和江泽的合照？顾橙添很是不解，不过还是不动神色地先把相框放回原处。
“哥。”
顾橙萱经过简单的洗漱后重新走进来。
“恩，这样看起来就美多了。”
虽然眼睛还是红肿着，不过和刚才那个落魄的模样相比，现在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许多。
“哥，我不想嫁给季宸。”
顾橙萱坐在顾橙添的身边，哭丧着脸。
“我知道，哥哥会帮你的。”
“真的吗？”
顾橙萱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欣喜地抓住顾橙添的手臂。
“恩，我不会允许我的悲剧又在你的身上重演，我更不会允许他再去伤害我身边最亲最近的人！”
“伤害？哥，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顾橙萱听着顾橙添的话，有些云里雾里，让人琢磨不透。
从小哥哥的心思就很深，总是一个人把事情藏在心里独自承受。
与其说是坚强，不如说是孤僻。
“萱萱，你还记得方柔吗？”
顾橙添一字一句咬着这个名字，记忆的闸门被再次打开，奔流而下。
“方柔！”
顾橙萱的心里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就是因为这个叫方柔的女人，从此哥哥对人的防备心又多了一层，和爸爸的关系也开始变得很微妙，说是亲人，却又隔着那么远。
那件事情一直是顾橙添的一个禁忌，没有谁敢在他的面前提起。
他恨过、怨过，最后父子两人反目成仇。
方柔是H大的校花，温柔漂亮，可是家室不好。顾橙添在新生大会上对她一见钟情，迅速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两个人是在一年之后才正式在一起的，那时关于他们的绯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市长家的公子喜欢平民家的凤凰，电视剧中的情节居然在现实生活中真实的上演了。
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最终传入了顾建兴的耳朵里。
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做顾家的儿媳妇，顾橙添被迅速叫回了家。
“你必须马上和她分手。”
书房里，顾建兴很生气。
“爸，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请您成全我们，好不好？”
“哼，真心相爱，你真的爱她，我相信。至于她是不是真的爱你，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这年头想攀荣富贵的人太多，与其说是喜欢人，还不如说是喜欢钱与权来的更贴切些。
“爸，方柔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哪种人我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我只知道你们不适合，她那样的女子根本配不上我们顾家。”
“爸，你怎么这么封建固执呢？”
“我固执？添儿，我告诉，只要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你就不要妄想能娶那个女人进门！”
那日之后，顾橙添和顾建兴陷入了冷站，两个人暗地里斗得水火不容。
方柔突然不见了是在两个月之后，回来时，她挺着个大肚子，精神有些失常。
没有谁知道，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她究竟去了哪，顾橙添一度怀疑是顾建兴动的手，可是没有一点证据。
最后方柔死于精神病，她把自己折磨的不像样，郁郁而终。
“哥，方柔已经死了，你何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顾橙萱出声打断了顾橙添的沉思，她真的不喜欢哥哥总是活在过去的悲痛之中。
“萱萱，其实柔柔并没有死，是爸爸骗了我们大家。”
顾橙添突然怒不可揭地吐出这句话，眼里充满了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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