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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夫所指


  时间堪堪进入12月份,天气瞬间冷了起来,很多人早已穿上秋裤,黄俊只能忧郁地看着大家,眼神中一片向往。

  他的腿到现在还没好,重新换了石膏,每天硬邦邦地躺在宿舍像个死尸,自黄俊断腿后,胖子主动调换了位置坐在里面,黄俊对此千恩万谢,胖子的身板能做出这样友善的举动实属不易,连续好几天黄俊都对其赞不绝口。

  处分结果出来后,同寝室的人都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四眼儿只抓着刘超和黄俊,为此袁晓破天荒请大家吃饭,给黄俊赔礼道歉,说前段时间自己有些过分,黄俊一边吃着免费的午餐一边愤怒地说道:袁晓,其实你就一小人,多大点事儿,不就留校察看吗,至于吓成那样?”他鄙视地扫视一番,只有我心安理得地埋头吃饭,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第二天四眼儿就对袁晓之流做出了处分,一律记过,还写了大字报贴在宣传栏上,这件事儿极其轰动,全校同学都知道我们宿舍这些破事儿了,迫于舆论压力,我打算回家住一段时间,夏雪一直嘲笑我,我反复跟她解释什么叫做“流言可畏”,可她还是笑,我感到相当无语。

  当天晚上袁晓就威胁黄俊还饭钱,我在一边收拾衣服,黄俊一把抓住我问我去哪儿,我回头看了看没好气说道:“回家,最近宿舍空气有些污浊,我怕——”

  “你怕什么阿,出淤泥而不染是你一贯的特质,你丫千万别走,你走了他们揍我怎么办?”黄俊像抓救命桃草一般。

  “你把饭钱还给人家不就得了!”

  “梁衡,你的钱也要给我!”袁晓向我伸出猥琐的右手,我装作没听见。

  “哈哈,看看,梁衡你要是个爷们儿就狠狠抽丫一巴掌,这是赤裸裸地打你的脸!”黄俊在一边撺掇。

  “多少钱你直接问黄俊要就行了,他烧我不少钱呢!”我压住怒火笑着对袁晓说道,提起包走到门口又转身说道,“对了,那天我吃了多少钱你要算清楚,我记得好像盛了几个菜,我只吃其中的几个,恩,还有米饭,我吃了多少你丫都给我算好了,多一分都不行!”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让我未曾想到的是,这一夜宿舍炸锅了,黄俊添油加醋地把袁晓问我要钱的事儿煽风点火班地向同寝室哥们儿学了一遍,大家一致决定让袁晓好好算算,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第二天袁晓眼睛都肿了,眼袋低垂似暮年老人,有一点不同,就是眼睛比较红,仿佛往外冒血。

  从这件事儿袁晓深刻体会到我的为人,从此他对我都是客客气气的,也不问我要饭钱了,我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他这种多变的性格。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韩鑫,他竟然也挨了处分,他们宿舍就他一人,为此他咬牙切齿地找到我,让我给他分析一下,我委婉拒绝他仍旧不依不饶,学黄俊拽住我胳膊不让我走,我只好听他念叨。

  “你觉得会是哪个孙子举报的我?”韩鑫忧心忡忡地问道。

  “不是,你先把事情详细跟我学一遍,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你怎么也陷进去了,这事儿和你八竿子打不着阿?”

  “还记得那次我到你宿舍要吃的吗,你扔一袋干脆面砸我头上,后来我提前走了——”

  “哦,我知道了,那天陆羽也在,当时你坐在黄俊床上,擦,你可真行,不声不响偷了本书,还瞒着大家,怪不得你精神萎靡不振,原来如此!”

  “问题是这事儿没别人知道,陈然肯定不会出卖我,陆羽也不可能,虽然我俩平时吵吵闹闹,可涉及到大是大非问题上,他向来都站在我这边!”韩鑫表情严肃感觉很滑稽。

  “我呸,你还要点脸吗,什么叫大是大非,现在我总算看出来了,你们仨一丘之貉,都他么不是好人!”

  “你能不能别骂我了,我都这样了还讽刺我,还是哥们儿吗?”韩鑫脸上写满了委屈。

  “哈——那个,正义感刚才没控制住,你说、你说,现在有怀疑的对象吗?”

  “除开我们宿舍,只有一人知道这事儿,就是你们宿舍的袁晓,这孙子我和他势不两立!”韩鑫怒火上来了,根本用不着我煽风点火。

  “不会吧,他没这么小人吧?”

  “我呸,没他再小人的了,前段时间他到我们宿舍晃悠,然后我的书就少了几页,你说不是他还能是谁?”

  “证据,你要拿出证据才行,捉贼捉赃知道吗?”

  “我他么现在上哪儿找证据,现在整个学校都他么知道我看‘刘备’了,哥们儿这下丢人丢大发了!阿——”他开始呐喊,我忙溜走了,现在他精神也有点不正常。

  这件事因黄俊而起,刘超临门一脚东窗事发,最后七八个人挨了处分,影响不可谓不大,老刘接连几个星期都反复提及此事,当然他说的很隐晦,翻过来调过去就是“某些人思想龌龊,不知羞耻”,其实总归俩字“下流”,一开始黄俊觉得特别刺耳,因为只有他和刘超俩人承受如此恶毒的语言,后来威力就被周昆、韩鑫之流消磨了一些,因此,他的心情很快恢复过来,每天坚持瘸着腿来教室听课,虽然听不懂但态度还是做出来了,确实有改过自新的意思。

  黄俊上课排场特别大,旁边得专门加个凳,腿斜放在上面,正好朝着假女人孙大海的方向,孙大海转头就看得见。

  自从断腿后,他一个多月没有洗脚,味道日积月累一点一点潜入孙大海的鼻子里,假女人终于受不了爆发了,正是晚自习最安静的时刻,一声尖叫声传来,大家脖子刷的同时往后看以寻找声源,假女人不负众望,又蹦又跳顺带尖叫了几下,手足舞蹈十足的女人相,尤其是声音,细腻得让很多女孩儿都得自惭形秽。

  大家饶有兴趣地看着孙大海表演,只见他身体靠在门上,捂着鼻子指着黄俊说不出话来,黄俊则脸色煞白好不容易才撑起身体,一脸不满地说道:“卧槽,吓死爷了,差点没跌倒!”他的话惹的哄堂大笑。

  “拉倒吧,你丫别靠在我身上!”胖子轻轻推了一把黄俊便倒了下去,嘴里不停嘟囔道:“你他么多少天没洗脚了,我忍你一个多月了,每天味道都有变化。”胖子这样一说,很多人立刻捂着鼻子,大家嘲讽的目光让其很不好意思。

  “呵呵,别瞎说,至于吗,再说,哥们儿不是腿断了吗,不方便!”

  “滚蛋,一边儿呆着去,又不是脚断,你洗个脚会死啊?”看来胖子也饱受折磨,他俩离的最近,经常无偿充当黄俊的肉垫,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也就无需再忍。

  “闻你丫一个月臭脚味了,现在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想想都他么恶心。”胖子竟然咆哮了,事情开始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不正好减肥吗,哥们儿看你最近瘦了许多,你应该感谢我?!”黄俊自以为这样回答比较经典,有些得意,一万个没想到这句话惹的假女人失去理智,他一副女人姿态拿起书就往黄俊腿上砸,一声痛苦的哎呦从他嘴里嘶喊出来,他连忙撑起拐杖往后退,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我们都莫名地兴奋,不知谁喊了句:“打得好!”看来平时也没少受折磨,黄俊这是惹了众怒了。

  假女人不管不顾地扔东西就砸,黄俊砸破头都不可能想到他竟有这么大的爆发力,比刘超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只得节节败退,一直退到墙角,这下死路一条了,他大声疾呼道:“梁衡,快,快……来救我,快来,操,哎呦……”这孙子关键时候才想起我,我急忙冲过去,一股恶臭袭来我只得后退,夏雪和李想哈哈大笑,周围如此嘈杂我还能听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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