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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沉落花


  风雨大殿前,偌大天行船之上此刻是一片静默,在甲板之上,却肃穆而立着十几位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为首一人轻声急语:“小心行事,如生异端,立即后撤,切忌不要泄露身份。”

  “是!首领。”

  为首一人大手一挥,所有黑衣人便一一跃下,向四面八方散去,转瞬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听雨轩某处秘地,一简陋茅屋之中,一盏窈窈青铜烛台,烛光摇曳,泛黄光芒映在黑白棋子上,让剑拨弩张的双方柔和些许。

  两老者席地相对而坐,皆是屏气凝神,目不转睛,盯着身前棋盘,茅屋一角,烧着一壶水,热气升腾慢慢溢散在空中,呼呼作响的水声与棋子落定之音相映成趣。

  白衣老者手执白子,抬起手正欲落下,却发现已是死路一条,他怔怔看着棋盘,希望从中寻出一丝生机,但思忖许久,手依旧悬停在半空中,片刻收手,将那白子归于棋碗之中,无奈道:

  “云谕老友,你这一手斗转星移,不仅死处逢生,化去自甚危机,反之把我好不容易凝注的一条大龙,拦腰而斩,尔今你棋艺大进,我认输了。”

  “长风兄,何出此言,我赢了又何妨,输了又何妨,只不过一盘棋而已,”麻衣老者哈哈一笑,接着道:“何况你心亦不在此,我却胜之不武。”

  白衣老者紧蹙的眉毛舒展开来,“还是瞒不过老弟呀!那我便实话言之,我等此行乃为圣子。”

  “长风兄,还是喝茶吧,这一切早已注定,你是改变不了的,今夜那些人注定是空手而归,”麻袍老者对白衣老者口中的圣子毫不在意,慢慢拾掇着棋盘里的棋子,收拾完毕,大手一挥,一套颇为古朴的茶具出现在桌上。

  白衣老者听闻此语却是一惊,“看来你都知道了。”

  “听雨轩乃我日日夜夜守护的地方,如有异动,我岂会不知,”麻袍老者轻声应之,便低着头洗盏温杯,分出茶叶于茶荷之中。

  “却是为兄鲁莽了,我立即召回他们,”白衣老者拱手,颇感惭愧。

  “这倒不用,我说了他们此行必是无功而返,我们这里哪里会有什么圣子!”麻袍老者起身,携一抹布覆于壶柄,提起水已沸的水壶,将沸水缓缓引人茶壶之中,“长风兄就不要想那些琐碎之事了,还是好好品茶吧。”

  白衣老者见此,也就不再多问,静下心来慢慢看麻袍老者泡茶,麻袍老者一提手一垂指,行云流水,甚是赏心悦目,犹如见证一件精美艺术品的诞生,白衣老者更是沉浸于中。

  片刻,一股茗香溢出,白衣老者睁开眼睛,麻袍老者已是双手端杯奉茶,置于他胸前,“长风兄,尝尝这绝世的白毫银针。”

  白衣老者闻此,丝毫不在意,世界之大,他什么茶没品茗过,他嗅着那香味,轻轻呷一口,醇香在口中肆意而出,一股火热之气充斥整个大脑,灵魂犹如被蒸腾一般,顿觉舒畅,双眸熠熠生辉,能清晰触到空气中的道,他愕然一怔。

  “云谕老友,白毫银针性清凉,你这为何是如此异热,而且怎会有如此明显的悟道之效。”

  白衣老者仔细端详这茶水,想看出有何玄妙,但显然让他失望了,汤色黄亮,芽头肥壮,叶底嫩均,茶叶本身也是绿妆素裹,与寻常白毫银针无异。

  麻袍老者见白衣老者如此失态,轻言笑之,“长风兄,这乃我几年前于天山之上偶然得之,自然是与众不同。”

  白衣老者却不信,“长风兄,你就不要戏谑为兄了,这白毫银针长于南方温热之地,虽抗性极强,但数千丈之高的天山,天寒地冻,所需生机之力匮乏,它又如何衍之。”

  麻袍老者端起茶杯轻呷一口,久久吐出一口浊气,“长风兄,这茶树长于一火山口旁,冷风热气相抵消,温度恰好,而生机之力说也奇怪,它竟然以火山灰烬为基,日月精华为源,从中汲取所需生机之力。”

  白衣老者听此恍然大悟,“当真是天时地利样样聚之其身,假有时日,云谕老友可否领为兄前去,这种世之罕见灵物物,不求得但求观之,便亦足矣。”

  麻袍老者摇摇头,“此茶有入境悟道之效,想必长风兄从中有所得,但此茶已是世上无存,”麻袍老者说到此,面露可惜之色。

  “云谕老友,何出此言?”那白衣老者甚惊,却是不信。

  “我第二年再去之时,却逢火山喷发,那茶树瞬间便化为灰烬,这些年过去,我这也就只余这几两,这一喝完,这世间就是真正地没有了,”麻袍老者看着白衣老者那吃味表情,岂会不知他所想,便实话告之,让他绝了这条心。

  白衣老者听完这一席话,叹息不已,十分惋惜,他凝视着杯中茶,颇有感慨,缓缓道出一番话来:“世之瑰丽奇异之灵物,不合天道却得天时,不应地道却得地利,虽是极其珍贵,但一旦沾凡人之气,受凡人之心影响,便不复存也,

  云谕老友第一次得之便是缘,但第二次便是以凡人之欲加之,让它沾了污秽,遂受到天谴地罚,唯有殒身方可消除身上之罪恶。”

  麻袍老者听闻此语,恍然大悟,恍惚之间,只觉振聋发聩,头顶生辉,他举起杯中茶,起身朝四方作揖相拜,然后缓缓饮之。

  一饮作罢却保持此姿势,久久亦不动一分一厘,白衣老者见此,面露惊色,轻呼道:“竟然入无我之境,悟天地之道。”

  白衣老者缓缓起身,十分小心,生怕扰了麻袍老者,退出茅屋,大手一挥,茅屋之上便出现一道结界,不足为外人扰也,他静立在门外替其护法。

  待到那黑衣老者醒来,天已生辉,已是翌日卯时,头蒙露水的白衣老者推门而入,拱手笑道:“恭贺云谕老友于大道之上又进一步。”

  黑衣老者摆手笑道:“还得多谢东方兄的护法。”

  “哪里哪里,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白衣老者说着此话,眼睛却是盯着那茶盒。

  黑衣老者哈哈大笑,“东方兄,你我二人何必如此见怪,这茶叶我分你一两如何。”

  白衣老者知己失态,颇为惭愧,但知这茶叶有奇效,却是老脸一横,伸出两个手指,“二两行不行?”

  黑衣老者摇摇头,“太多了。”

  “一两九,”

  ”还是太多了。“

  ……

  “一两二,”

  “好好好,就依你。”

  两老者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在那巨大水下宫殿之中,那块小碎肉已是初具规模,遇到其它肉块便与之融合,此时竟有了大致形状,乃人之心脏,只是残缺不全,通体发黑,它仍是不停寻着余下肉块。

  听雨轩中,落敏出了小院,眼神流连四周春景,只是兴致不高,行至拂风桥,一少年迎面走来。

  “师妹”,来人是落月极,落敏今日着一绿色百褶裙,在他眼中犹如春仙子一般,牢牢吸引着他的目光,这呼喊之声也甚是亲热。

  落敏扭头便走,丝毫不理会他,落月极大步流星赶上去,挡在她身前,相隔不过咫尺,他毫不掩饰心中情感,目光火辣,直视落敏,“师妹,我早已对你心生仰慕之情……”

  落月极话还没完,落敏蹙起眉毛,甚是憎恶,厉声呵斥道:“你这轻浮子,想要干什么?”

  落月极察觉到自己太过失礼,立即后退几个身位,他确有诚意,弯腰低头道歉:“师妹是我太鲁莽了,还请你原谅。”

  落敏见他如此诚心,却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快语道:“好了我原谅你,我先走了。”

  落月极看着她慢慢离去,大喊道:“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落敏听闻这话,身体一颤,掩面快步离开,消失在一片樱红柳绿之中。

  落月极抚着桥栏石柱,望着江面上漂浮的樱花瓣,若有所思,一阵微波荡过,花瓣打着转儿纷纷沉入清澈湖水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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