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蜕变

　　三日之后，城门的禁制终于解开了，根据密探的消息，军中的神箭手等也已经调离，但虽然如此，城门的防御却是外松内紧，据说有擅长循迹所踪的人士专门盯着。

　　但对于卓远等人来说，只要城门大开，没有神功劲弩拦截，寻常的官兵根本拦不下要突围的众人。所以略作乔装，就径自出城而去。

　　卓远与上官海棠之前夜闯凌府一直是黑巾蒙面，从未有人见过本来面貌，自然不需打扮。只有梅念笙和林平之二人稍作换装即可，只是众人都没有深入学习过易容术，这样的打扮，自然骗不过城门口盯梢的“专家”。

　　索性金钱帮与凌退思都不希望在城门口发生大战，闹得满城皆知宝藏的事，而且城外也早已布置好天罗地网，便乖乖地任由卓远几人离去。

　　行了不过数里，卓远便感到有武者的气机靠近，气势不强，但冷漠沉稳不可动摇，最重要的是，在卓远的心神感应中，这样的人三五成群，结阵而来，数量源源不断。

　　上官海棠和梅念笙也是神色凝重，不知不觉间都加快了脚步。半个时辰后，四人穿入一片树林，才过片刻就不得不缓步停下。树林前后左右，影影绰绰的人影缓缓向众人逼近。这些人都穿着黑色衣衫，带着斗笠，深沉的杀气交织在一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消说，必定是金钱帮的杀手。

　　卓远微微侧首：“梅先生保护林平之，海棠对付后面的，其他的交给我。”话音刚落，手中青钢长剑骤然出鞘，带起数道青色的弧形剑气朝前方五人攻去，剑气速度极快，这些黑衣人或高越或侧闪试图避过剑气，只是如此一来，原本结成的阵型也在瞬间被打乱。

　　青色剑气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后却骤然聚合在一起，化作一道数米宽的巨大剑罡，横斩过去，两个始料不及的黑衣人被直接斩成两截。剑气出手的同时，卓远人影随之一闪，紧跟剑气之后攻入阵中，便在五人阵型打乱的瞬间持剑疾刺过去。

　　却见黑衣人神色冷漠，竟不管不顾要攻到面前的长剑，持剑朝卓远身上要害斩去，剩余两人也是瞬间出手，朝卓远攻去。这些杀手，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性命，他们在乎的只是完成任务格杀眼前的敌人而已，一瞬间三把长剑将卓远的周身要害笼罩。

　　只是卓远的独孤九剑，便是最善于寻找破绽攻敌必救，对于卓远以命搏命只会死得更快。青色的剑光一闪即逝，三人的手腕同时飙出鲜血，持剑的手却是被尽数斩断，手中长剑一转，顺势在三人的咽喉处留下了三道血痕，在鲜血要飚射道身上之前，人影一闪便朝围攻梅念笙的黑衣人掠去。

　　出手速度跟卓远相去甚远，搏命的杀招被尽数看破，又凭什么来跟卓远以命换命呢？若不要命就能逼退独孤九剑，攻敌必救岂不是成了一句空话？卓远心下冷笑：这样的杀招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只怕今日却是要大开杀戒了。

　　鬼魅般的身影在场中骤然出现，伴随着青色的弧形剑气，势如破竹地撕破黑衣人的阵型。身形每每闪现，便有数个黑衣人或死或重伤，面对卓远不可思议的速度与隐隐相克制的剑法，这些金钱帮的杀手死士只能不停地死去。

　　数名高手催动内力，长剑成剑网朝卓远笼罩，卓远身形极快的低身一旋尽数避过，手中长剑速度不减顺势割断了这些人的咽喉。剑势微微一变，身形转动间将身后扑上的一人刺了个对穿。

　　不过片刻功夫，除了被上官海棠和梅念笙打到的几个黑衣人外，其他总共有几十个杀手，被卓远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尽数杀绝。如此凌厉的剑法，便是梅念笙也看得心中寒意凌然。

　　卓远只觉得对独孤九剑的领悟随着这些日子的战斗而不断地加深了，从破招到破气，再到如今的破人。独孤九剑提升的不仅仅是眼界见识，而且是效率，出招破敌的效率！卓远觉得，再过一段时间，这些杀手便连朝自己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只怕他们刚拔剑，自己就能先一步寻到破绽将他们杀死了。

　　这样的独孤九剑已经偏离了风清扬的教导，但是个人有个人的机缘，卓远学得了风神腿法，不论是身法还是出招的速度都在不断地变快，自身的武功剑法相应地不断调整，最后就变成了这样杀人的剑法。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便是风清扬的独孤九剑也未必和当年独孤求败所用剑法的风格完全相同吧。

　　林平之畏惧地看着卓远手中的长剑，这把普通的青钢长剑，因为注满了内息，涌动着青色的光芒，仿佛地狱的火焰一路燃烧。此刻杀人过后，卓远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身上充满了凌然不可直视的杀气。

　　上官海棠担忧地看着卓远，轻声道：“你怎么样了。”卓远嘘地吐出一口气，笑了笑：“还好。”这一笑将周身的杀气尽数驱散，顿了顿，道：“咱们加快脚步吧，接下来跟刚才一样由我开道，海棠你来殿后，梅先生居中护住林平之。”

　　略作调息，四人便又急速朝前进发了。因为，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杀手更多了。

　　这次来的人身穿黄色衣衫，却已经是金钱帮中地位较高的高手了，这些人一个个修为不俗，就算不入人榜，但也相去不远。三五成阵之后，便能敌得过余沧海、刘正风这样的二流门派掌门，如今在此围追堵截的黄衣人又何止三五人？只怕三五十人都有了。

　　青色寒芒一闪而逝，两名金钱帮高手浑身僵直地朝后倒下，心脏处、咽喉处留下了浅浅的剑伤，但剑气早已侵入要害，将他们的生机完全断绝。不等卓远身形稍作停留便有更多的黄衣杀手扑了上来。

　　这些黄衣高手非刚才的黑衣人可以比拟，临死前的反扑凌厉无比，就是卓远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伤害，幸亏卓远身法迅捷，才被对方兵刃及体便闪身而退，只是部分劲气却透过兵刃击在了卓远肩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而且，随着黄衣人不断地倒下，卓远的内力和精力不停消耗，如今已感觉有些气力不支了。上官海棠凌波微步绝妙无双，但也仅能自保罢了。梅念笙的连城剑气绵绵不绝，但这样的剑法本来就更重防守，能护住林平之已经是尽了全力。因此只靠卓远一人来杀敌了。

　　卓远喘了一口气，自混元功有成以来，从没有一次内力消耗到如此地步。长剑一震，青色剑光再次亮起，收割着黄衣人的性命。

　　金钱帮果然可畏可怖，目前荆无命这样的帮中成名高手尚未出现，就已经能把众人逼到这个地步了。

　　不过，再过一时半刻，这些黄衣人也要被我杀干净了，不知到时候，你们还敢不敢出现。卓远心下冷笑：想用这些杀手死士来消耗自己的精力，那我就通过杀戮他们来积蓄自己的气势，看到时谁能笑道最后。

　　不知不觉间，卓远在这场杀戮中退去了往日稍显稚嫩的气质，心神意志变得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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