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空之下

　　傍晚像一位深邃的老人，静静的睡在暮色里。无风无浪，就这样与天默默相对。坐在草地上的我，我复发感知苍苍夜空的那边有些什么东西，也无法感知到茫茫宇宙那头的故乡在发生些什么事情。黑夜已经降临。我远远地望着天空，试图亲近这个世界。

　　但是，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我处在天地之间，处在黑夜与白昼之间。处在这个星空与人世之间。夜色笼罩着我，但我却不融于这个夜色，大地承载着我，但我却不属于这片大地，不属于她。坐在冰冷的战车上，看着夜幕边上的道路，感受着夜的温暖。

　　没有故乡终夜通明的路灯与五彩缤纷的广告，没有穿梭的汽车与来往的行人的。这里的光，只有星空与月色；这里的路边，只有野兔和野草。只有无边的夜色。[[[CP|W:461|H:385|A:L|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311/7/3024026635194516563615000884076.jpg]]]朦胧，美丽，陌生。

　　如果没有穿越，现在的自己应该已经躺在了温暖而舒适的床上，抱怨着学校的各种琐事，上着网，玩着手机，等待睡意的到来。当自己困了、乏了、倦了，将手机插上充电器，随意往枕边一扔，裹上被子进入甜蜜的梦想。

　　但是现在……

　　躺在草地上，习惯性的将手机从身上掏出，打开。看到的，是‘不在服务区’的手机提示。手机上的提示——非常机械，非常直观的告诉我们，自己已经远离原来生活的世界了。

　　学校和社会对我们的管理和约束；

　　父母和长辈对对我们的唠叨和关爱；

　　国家和法律对自己的规制和保护……

　　当我们静下心，回过神来才惊讶的发现，以前我们理所应当拥有的一切的一切的一切，现在就像那夜空中的星星一般，明明就摆在我们眼前，但是……已经再也不再属于自己了。

　　茫茫夜空之下……只剩下……我自己了吗？

　　“哥。”

　　这时，泰莎走了过来。

　　“还没睡吗？泰莎？”卡尔回过头，给妹妹一个关心的微笑。

　　“今晚，我想和哥哥在一起睡，可以吗？”轻轻地坐在卡尔的身边与以往活力的感觉不同，今晚的泰莎似乎十分安静。

　　走到卡尔面前，泰莎轻轻地倒在了哥哥的怀里。

　　“泰……莎？”看到倒在自己怀里的泰莎，卡尔有点不知所措，已经不知道多久了，泰莎没有往自己的怀里趟过了。

　　‘有三年？五年？还是更长时间？已经记不起来了。’

　　看着怀里静静躺着的泰莎，卡尔想着。

　　“好可怕呀。”泰莎轻轻地搂住自己的的肩膀，把脸靠在自己的怀里。

　　“？”一时间，卡尔没有明白过来妹妹的意思。

　　“好可怕呀！打仗！好可怕呀！战争！杀人好可怕呀！哥哥！这个世界好可怕呀！”

　　怀里的泰莎越说越激动，声音里带着哭啼

　　“我害怕，我睡不着，我一闭上眼，就看到那些带着手榴弹冲向汉莎号的士兵，一闭上眼，就看到那些被坦克履带压碎的士兵的尸体，一闭上眼，就看到那些惨死在汉莎号前，死不瞑目的士兵的脸庞，我害怕！我好害怕！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他们要带着炸弹朝我冲来？！为什么他们非要杀掉我这个好学生？！我在学校里大家都喜欢我呀！我也爱着大家呀！我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呀！为什么呀？哇啊~~~哇~~~~哇~~~”

　　说着说着，泰莎放声地大哭了起来。哭的是那么悲伤那么的无助。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自己明明经历过这种来到陌生世界的感觉，明明了解这时人心中最痛苦的感受，但是……自己却什么都没做，没有去安慰身边最重要的人，只是自己一个人……一个人自私的躺在这里无病呻`吟。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有过这样的经验，有着比同龄人多出一倍还多的阅历和心理年纪，尚且如此伤感，

　　而泰莎、丽、凯特、卡拉斯蒂，她们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突然来到这陌生的世界，突然卷入危险的战争，突然要从无忧无虑的学生，转变成杀人的凶手。她们脆弱的心灵要受到多大的冲击呀？！可是自己……自己却……这里，明明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给予大家温暖与安心呀！这里只有自己这一个男人呀！自己虽然长着伪娘的脸，但是男人的担当…………’

　　意识到自己现在身为哥哥的责任，卡尔紧紧地，紧紧地将妹妹搂在自己的怀里，将自己身材娇小的，脆弱的亲生妹妹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一刻，泰莎的哭声停止了。

　　这一刻，泰莎真真正正的感觉到，自己那从小就不断参加体育活动的哥哥的双臂，那么的有力。

　　“哥哥，请不要松手，就这样，就这样搂着我……这样就就好……”

　　感到心里瞬间得到安宁与温暖的泰莎，慢慢地，闭上了眼，驾驶了整整一天战车的泰莎早就累坏了，稍微一放松，就进入了梦乡。

　　“哥哥~”

　　看着泰莎露出幸福的笑容甜甜地睡着。卡尔觉得自己似乎重新找到了什么东西。

　　‘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她，有她们……’

　　轻轻地将睡着的妹妹抱起来，将她送回自己的帐篷。

　　“真是的，泰莎你真的只有45kg吗?~”和睡着的泰莎开一个小小的玩笑，给睡熟了的妹妹盖好被子，卡尔离开了帐篷。

　　“还没有睡吗？丽？~”钻进坦克，看到依然坐里面调整弹药的丽，卡尔温柔的问道。

　　“嗯，正在调整储备弹药的位置，将准备就绪弹位填充好，明天我们就要到兰多巴萨了，可能会碰到什么意外，所以现在先将炮弹的位置调整好，凯特还要练剑，我就想帮她把活干完再休息。有什么事吗?哥哥？”

　　一边搬动调整着炮弹的位置，丽一边说着，从她的话语来看，她的情绪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波动。

　　“哈~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毕竟这一天经历了这么多……所以……”

　　摸摸脑袋，卡尔露出一副傻笑的样子。

　　“丽……你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说完，卡尔就有一种想抽自己嘴巴子的冲动，哪有这么问问题的？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没有。”丽十分理所应当的回答道，连想都没想。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哈哈~”卡尔继续尴尬中

　　“西住前辈曾经说过，炮手、狙击手都是‘孤独而漫长’的生物，需要有能力独立地完成观察与追踪、地图地形判读、情报搜集与分析、进入与撤退路线安排、作战计划拟定等准备工作。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无法确知敌情会在何时出现，只知道，在某一瞬间，必须以兔起鹘落般的快捷，去夺得决定性的胜利。因此，对于我们炮手和狙击手来说，每一分一秒寂静的等待，都充满惊心动魄的气氛。这种漫长与短暂，孤寂与激烈的强烈反差，不是单纯生理与技术的充分准备能够胜任的了。这要求炮手和狙击手必须要有着超乎常人的心理素质。

　　自从接触战车道以来，我一直这样要求着自己。不放松，最好最坏准备。所以现在这种状况对我而言，还没有超过我的忍耐范围。而且……”

　　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的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1卡尔，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

　　“我最重要的人并没出什么事呀~”

　　一旁的小树林里，凯特正坐在树下，擦着自己的双剑。头上露出的汗水，说明她的锻炼已经结束了。

　　“还没有睡吗？卡尔？”

　　还没等卡尔开口，凯特先开口了。

　　“啊，睡不着，过来看看你，今天你们战斗了一天你又忙了那么久，不早点休息可不好呀。”

　　说实在的，卡尔觉得和凯特说话时是最自由最无拘无束的，因为和她在一起时，自己不会产生那种奇怪的……激动。可以将她看成非常纯正的战友和同道中人看待。

　　“要来一起练习一下吗？”举起自己的双刀，凯特问道。

　　“不，今晚就算了吧”想到明天还要赶路的卡尔摇了摇头

　　“是吗？那就算了，”得到卡尔否定的回答，凯特将剑收了起来放在腿上继续擦拭起来。

　　“我说，卡尔。”擦着剑，凯特开口道

　　“什么？”

　　“你今天见红了吗？”

　　“嗯，怎么了？”

　　“没什么，我今天也见了”说着，凯特擦剑的手停了下来。

　　“是吗？”卡尔对凯特的话一点不意外。从刚刚一见面，他就感觉到了凯特身上有些气质改变了，改变的比自己还彻底，还明显。

　　“不意外？”似乎对卡尔如此简短的回答有些意外。

　　“为了救身边的人，我相信你会的。”卡尔非常了解自己青梅竹马的特点和想法。

　　“我在你这里还真没有什么秘密呀~”听到卡尔的话，凯特感叹了一下，心里感到了一些欣慰。

　　“如果，有人拿着枪威胁到你，我也会拿起武器去救你的。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守卫心中想要守卫的，这才是武道最根本的精神不是吗？”

　　卡尔看着凯特，严肃的说道

　　“真巧，这也是我想说的。”凯特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呼噜——呼噜——我吃不下了~啊……好吃~”

　　看着像一只毛毛虫一样钻在睡袋里，一边打着小呼噜，一边流着口水，一边说着梦话的卡拉斯蒂，卡尔满头黑线。

　　‘为什么我要担心这个没心没肺的白毛面瘫呀？!’(显然，卡尔忘了汉莎号成员里60%都是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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